“什么?”叶朝瑞在想事情,没听清他的话。
聂弦望停下来,重复他的问题,“你刚才跟里正说,他赶走我们聂家,你也会一起搬走,你真这么想?”
“哦,你说这个啊,”叶朝瑞也停下来,看着聂弦望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离开的这三年,是你们在帮助我家,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眼里都是笑意,“再者,跟你相处真的很舒服,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好友。”
重新站在摊位前,聂弦望都还在想叶朝瑞的话,原来,自己在对方的心里这么重要。
说不清为什么,当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心脏就像喝醉酒一般,亢奋的很,一阵乱跳。
这日卖完食材已经是申时,叶朝瑞匆匆跑去肉铺买了一只乳鸽和排骨,回到村子又去豆腐作坊买了鲜豆腐。
今晚设宴,菜色不能太简单,而且考虑族老和二叔公年纪比较大,牙口不好,还要做的软烂好克化。
回到家,叶朝瑞就埋头进了灶房,其他事情交给聂弦望,包括跟家里人解释与里正起争执的事。
他先把乳鸽和排骨清理出来,加入干红枣,枸杞和干菇煲汤,这是道经典的养生汤,正适合老年人。
豆腐配合咸蛋黄做个没有蟹黄的蟹黄豆腐,这道菜味道浓郁,口感绵密细腻,入口即化,即便没有牙齿也能吃。
当然也没有忽视林夏这个年轻人的口味,另外准备了糖醋排骨,香煎豆腐和茄子肉末煲。
再加几个家常素菜,满满一大桌。
做完这些,叶朝瑞叫上聂弦望和叶朝宁去请人,路上听到一些声音,问了林夏才知道,下午不知是谁透露里正要赶走聂家,现在村民都在说这事儿。
“你们放心,我和我的好兄弟都站在你们这边!”林夏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还安慰他们不要难过,“其实只有小部分人乱嚼舌头,你们不要在意。”
“嗯,不会。”他们两家都不是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人。
晚宴上,宾主尽欢,一顿美味佳肴让人忘却所有烦心事。
吃饱喝足后,每个人手里都捧一小碗消食茶汤,坐在院子里休息。
林夏一口闷了汤,嘴巴一抹,狠狠打了个饱嗝,舒服地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喟叹,“叶秀才,你也太厉害了,会读书就算了,还会做菜。”
“是啊,”族老跟着感慨,“这顿饭是我活这么久吃的最好吃的大餐,比外面有些酒楼都好吃。”
众人都点头,可不是吗,特别是聂家人,他们都担心这么吃下去,自己的舌头被养刁了,以后可怎么办。
一直没出声的二叔公看向叶朝瑞,眼神慈蔼,“就是太麻烦了,这顿饭做了很久吧。”
“不会,没花多少时间,您几位吃的满意我也开心。“叶朝瑞笑着回答。
正是一片祥和愉快的气氛,院门突然被敲响,里正披着夜色走进来。
面对一院子人错愕的表情,里正似是有些难堪,后退了一步,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又走进来,非常郑重地向叶聂两家人道歉。
他说回去之后想了很久,是他钻牛角尖了,把面子看的太重,没考虑叶朝瑞自己的想法。
当年叶朝瑞失踪,村子失去唯一的骄傲,他难受了很久,现在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他满心畅想着他们村要出一个最年轻的举人,甚至进士。
因此,当他得知叶朝瑞没有按他所想去读书,反而和聂弦望去做什么吃食,心中是窝火的,但他下意识维护叶朝瑞,那错的就只有聂弦望,越想越极端,才会有早上那一遭。
“我早上有点冲动,回来就后悔了,还请你们见谅。”里正是真心实意地道歉,他真的怕叶朝瑞跟着聂家搬出去。
旁边的族老这时也出来讲和,“是啊,有时候人年纪大了,就喜欢一根筋,给点时间自己就能想通。”
“是这样,岁数到了,脑子都僵了。”聂老爷子作为两家代表,接受他们的说法,“不是什么大事,还劳烦里正亲自跑一趟。”
就这样,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对叶聂两家没有任何影响,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有时村里私下也有议论,但他们看清里正的态度后,也不敢明着说。
叶朝瑞和聂弦望照样每天出摊,卖到未时末就撤,有时卖的多,有时又差点。
卖了半个月左右,食客数量基本固定,一天净收入维持在七百五十文左右。
一天,外面下暴雨,生意暂停。早饭后,家里只剩叶朝瑞和叶母,两人坐在自家屋檐下聊天,邻居李婶提着一篮子鸡蛋从雨幕里走进来。
李婶是特意过来感谢叶母和叶朝瑞的,前几天她家二儿媳妇生娃,生完后虚弱得很,喝了叶母送的鸡蛋四物汤后,气色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