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天剑在手,他这纵剑三十三式的剑法也有了施展的机会。
更让人看出他这一手剑术绝不简单的是,他人如疾电转向,剑气更有一种几乎逸出长剑本身的飞纵之感,正是这位只知道进攻的剑客苦心钻研出的飞纵剑气。
可他要取剑后抢攻,戚寻也并不怵他的这一路直剑。
玉箫神剑的剑法驾驭着青龙剑,以拨挑穿梭的轻灵遏制着纵剑的来势,而她另一手的天羽奇剑用出的却是一招却是长空一剑的横绝招式。
孙青霞的直剑纵剑对上任何一种迂回的剑法就绝无可能吃亏,对上戚寻这种左右手全然不是一个套路的剑招打法,却当真是吃亏。
一楼的客人早在两人动手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温丝卷的提醒,到楼上避难去了,正是给两位破坏力不小的剑客腾出了个打斗的空间。
有意思的是,戚寻觉得自己不应该给这个才见面的兄长送上的第一份礼物,就是把他的茶寮给破坏了,孙青霞则是因为他还欠着温老头的账没有还清,没有这个旧债添新债的道理。
在这种目的不同但表现出的情况相同的默契之下,两人的出招都以绕开店中的家具为目的,又趁机攻袭向对手。
恰恰是因为这个避让,百丈含光绫在这数年之间的运转自如,让戚寻步步紧逼的抢攻比之孙青霞还要显得游刃有余得多。
而她这双手虽是异招,却出自同一种内力催生的本源剑气,更因为是同一人所发,有种在看天下最为配合精妙的一对剑客在一道对着孙青霞出招的错觉。
以二打一的状态孙青霞不是没有遇到过,却从未见过此等本事的。
“看来孙青霞要输了。”
正在无情做出了这个评价的下一刻,朝天剑上一道猝然发作的连环撞击将孙青霞彻底逼退到了墙角。
他若是一开始就并不只是单纯拔剑,而是还带上了他那可以快速装卸成火器的琴,或许现在还有一点反击的本事。
但他要是真的敢这么做,用火器打穿这崩大碗茶寮的楼板,他保证身边只有毒药没有解药的温丝卷,能让他当场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是他在见识过温丝卷是如何对付自己的敌人之后,形成的鲜明认知。
温家的“一笑祝好毒杀人”可不只是温文的特质。
再说他也确实意识到了,戚寻的左右手配合之剑,当真是一种格外罕见的打法,就算是换到屋外他更可以放开手脚去打的地方,他也依然未必会是对方的对手。
嘴硬到确实自己打不过的人面前,换个人都该觉得尴尬了,偏偏孙青霞并不这么觉得,甚至在被戚寻卷走了朝天剑后理智气壮地朝她要回了自己的剑,又走回来改了口。
“我会跟着一道走的,但不是因为刘大人,而是因为甘拜下风。”孙青霞说道。
他顺手就举起了一旁的酒碗,冲着戚寻敬来说道,“方才我说话说得不太恰当,戚姑娘请见谅。”
孙青霞满饮了这杯后便折返回去了后堂,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一身雪衣。
这或许才更符合世人对孙青霞的认知,他生了一张确实很能让人觉得会招蜂引蝶又不减英气的脸,身着白衣,身形瘦高,身边带着的正是那把琴,琴是火器,琴中之剑就是那把朝天剑。
他干脆利落地在戚寻这桌加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又对着另一桌的温丝卷说道:“温老头,我离开几日,你多保重。”
“有强援加入我看来也不必担心刘大人这边的情况了。”无情的目光在戚寻收回去剑鞘的青龙剑上短暂地掠过,又若有所思地扫过戚少商一闪而过紧张的脸,这个打量太过隐晦以至于并未有人察觉到他此刻记下了这份疑虑,“倒是我现在该跟世叔告辞了,先前戚姑娘提出的想法,我需
要做点事情去验证一番。”
无情登上了停在门外的轿子,这顶被人称为魔轿的轿子从外表来看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但大约他的敌人并不会这么觉得,哪怕其中的暗器按照无情惯例以来的规矩,不会有任何一件淬上毒药。
戚寻本以为下一次见到这位无情总捕的时候,应当已经身在京城了,却没想到正在第二日他们预备动身的时候,却先在茶寮的门外看到了无情的身影。
他这次并不是坐在轿子上,甚至就连轿子都不知所踪了,而是坐在一张特制的轮椅上。
“戚姑娘所说不错,周笑笑和惠千紫确实投奔了在他们看来有来头的长辈连目上人。”无情的目光落在戚寻身上,隐约浮动着一点笑意,“连目上人是周笑笑父辈的至交,他本在收容二人后打算进行一番规劝,让对方投案自首,可惜周笑笑并不打算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