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首支个人单曲弄成专属情歌?”李裴然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抱臂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转头面色不虞地看向身侧的白礼生。
对方朝她投来波澜不惊的一瞥,又重新看向玻璃窗外辽阔的天空,那里迎面飞来一群展翅翱翔的白鸽,高鸣着在半空中盘旋。
“有什么问题吗?”他说。
“我一开始的确是想借势给你俩炒波西皮热度,但事到如今,你是不是太上头了?”
“没听说过好事促成了,”白礼生悠悠地说:“到头来红娘反而不乐意了。”
要不是眼前这张脸堪称尚狄门面,李裴然恨不得把手里的烟头朝他丢过去。
“你还真把我当你俩的红娘了?”她气极反笑:“那合着现在又成我在棒打鸳鸯了呗?”
白礼生一哂:“你也可以不这么做。”
李裴然听得皱眉:“你来真的?”
“谁跟你说我来假的了?”
李裴然沉默了,她其实明白得很,白礼生看似沉静内敛,骨子里却藏着没人能撼动得了的桀骜不屈,这件事她其实一没立场管,二也管不了,对方之所以能站这儿听她言语,充其量是礼节性地在给她这个经纪人面子。
那她就要把这份薄面利用到底。
“行,不说你了,说说魏之宁。”李裴然抖了抖烟灰,表情严肃:“你俩现如今都是我带的艺人,一时冲动好上了,有没有想过万一分手怎么办?远的不说,袁锦初跟陈思维的例子摆在那儿,一旦在同一家公司有了利益纠纷,非但做不了情人,反而会成仇人。你——”
白礼生打断她的话,眼神冷冽地评价:“这个比喻很不恰当。”
李裴然迅速举手做投降状:“Okay,我只是给你提个醒,魏之宁因为是赵奚瑶介绍给我的,我其实一直不太放心他。我知道作为经纪人不该这么看自己手底下的艺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希望你也不要过于天真,特别是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
白礼生清洌洌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眺望着碧蓝天空下盘旋飞舞的那群白鸽,斩钉截铁道:“我相信他。”
李裴然用一种老臣看昏君的无奈眼神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摆摆手:“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团体新专跟个人单曲同等重要,你两边都多上上心。”
白礼生朝她投来还用你说的眼神,点点头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李裴然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面沉如水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她把呼叫中的电话举到耳边转过身,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盘旋一阵后排成阵型朝远处飞走的白鸽,等接通后,听不出情绪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今天在B市吧?晚上一起吃顿饭。”
魏之宁半下午的时候才收到白礼生的回复,告诉他自己之前一直在公司录音棚,没顾上看手机,然后问他怎么了。
因为魏之宁那会儿发过去的是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情绪是一种稍纵即逝的当下内心映射,一旦过了那个时间点,感觉就变了味,原本浓烈的也转为平淡,就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事不再那么急于宣泄,关心关心忙碌的白礼生才是第一要务。
魏之宁:没事,逗你的,你不是说今天上午约了人见面吗?莫非那个人是然姐?
他旁敲侧击地试探,白礼生应该看不出来吧?
不一会儿那边就给他回过来:不是。
魏之宁等了会儿,结果居然没下文了,不是?然后呢?是谁?
此刻的他对白礼生一贯的言简意赅意见爆棚,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绷着脸噼里啪啦打过去:那是谁?
白老师:一个作曲老师。
魏之宁:叫什么名字?
白老师:干吗一直问?
白礼生一句反问让魏之宁醒悟过来,对啊,他干吗一直问,严格意义来说,白礼生的工作内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对方想让他知道,早就主动跟他说了。
就在魏之宁晃神的时间,那边又回了过来。
白老师:叫舒沅,是Bathory新专的作曲老师。
魏之宁摸了摸鼻子,打字发过去:那你快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白老师:晚上在家等着,接你去吃好吃的。
魏之宁:好呀。
第98章 来得不巧了。
宝贝计划录制结束后,重新回归《子夜黎明》剧组闭关的魏之宁,感觉时间的指针好似被人悄默声地拨快了。
剧组长期驻扎的酒店正门外有棵岁数久远的老槐树,叶子被日渐萧瑟的秋风催黄,某天魏之宁坐在从地下车库开上路面的保姆车里,看见树下有个环卫工人正抱着大扫帚在扫地上堆积的落叶,才突然发觉深秋已至,一晃眼的时间,半个多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