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紧要关头,司成业一家人跟着暴徒人群跑到他们家里来,司成业在外头喊救命,司玉芳一时心软,打开房门,后果就是成群的暴徒冲进他们家里,把他们所有的食物、厚点的衣服、棉被,全抢个精光。
郑光、郑豪父子在保护物资家人的时候深受重伤,程溯铭到达的时候,被暴徒用铁棍敲裂脑袋的郑豪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
郑豪老婆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两人的儿子也哭得眼泪鼻涕糊满一脸。
二儿子郑健满身是伤,对着傻楞在郑豪尸体旁的司玉芳大吼:“让你不要开门,你不听劝,非要开门!非要去救你那个没用的哥哥!现在好了,大哥死,爸离死也不远了,壮壮成了没爹的孩子,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司玉芳呆愣愣的看着横倒在地上的儿子丈夫,不敢相信大儿子就此死去。
看到程溯铭过来,她忽然回过神,慌慌忙忙去拉程溯铭:“小程,你来了,快帮姑姑看看你堂哥,他只是晕倒了,睡过去了对不对?”
程溯铭没有说话,半蹲下身,伸出两根指头放在郑豪的鼻翼间感受呼吸,又放在脖颈的脉搏上感受跳动,在司玉芳期盼的眼神中,对她摇头:“节哀!”
“壮壮他爸——!”郑豪老婆哭得更大声了,“你走了让我跟壮壮怎么活啊!呜呜呜……”
司玉芳委顿在地,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豪只是睡过去了,他只是睡过去了......”
程溯铭没有安慰她,转头去探郑光的脉,发现还有轻微的跳动,立即对跟在他身后的盛幼斌道:“去厨房找点草木灰过来紧急止血,我先进行急救,你再回去找你南姐拿些止血药。”
“我马上去。”盛幼斌速度极快的跑去郑家的厨房,从烧火的柴灶锅底下,舀出一大碗草木灰,又飞快跑回客厅。
另一边,司成业一家子在看见司玉芳打开房门,一帮暴徒抢在他们前面进入郑家院门,和郑家父子起了冲突,郑家大儿子当场被捅死。
司成业感觉大事不妙,趁乱抢了两个人的衣服裹在身上,带着司佳雨她们跑出了郑家门,路上又抢两个体型瘦弱的幸存者衣服,让大家把衣服穿上,跟着他走。
朱春艳披着薄薄的毯子,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的行走着。她的嘴唇冻得发紫,哆嗦着声音问:“佳雨她爸,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现在能去哪,军队的人要来了,跑去别人家里,肯定会被他们抓走关起来,还不如去农业园区的大棚里躲躲。”
司成业身上穿着一套厚厚的棉服,除了脚有点冷,别的没什么问题,走起来路来比朱春艳母女快很多。
他不耐烦地回头催促:“都走快点,要赶在军队之前到达农业园区。”
“爸,我们就不能去找大姐暂住,或者找她要件厚点的衣服穿吗?”司佳雪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儿童棉服,半个肚皮没遮住,只有一件夏季短衣遮着,衣服上凝结了一层薄冰,她感觉自己肚皮都要变成冰坨了,她既害怕自己冻死,又有些委屈的发问。
“别跟我提那个孽障!”司成业阴沉着脸回头看她:“你大姐是佳雨,不想死的话走快一点!”
司佳雪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认命的顶着风雪,伸手挡住那些被风吹得乱飘在眼睛上的雪花,眯着眼睛费力往前走。
半个小时后,大批的武装军人到达巨石镇中心,开始对暴徒抢劫犯进行全面镇压。
外面枪声、吹哨声、抓捕怒吼奔跑声,响彻街头巷尾。
这一晚,注定不平静。
第七十九章
天亮的时候,司南站在郑家的客厅里,看着被盖上白布的大堂哥尸体,对着眼睛已经哭肿成核桃的大堂嫂,低声说:“节哀。”
大堂嫂跪在尸体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郑豪尸体上的白布,神色呆呆的,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司南叹了口气,把目光看向蹲在角落里的司玉芳,她正一下又一下的用后脑勺撞击墙面,眼神呆滞的喃喃自语:“是我害死了阿豪,是我害死了我儿子......”
司南走过去拦住她:“姑姑,别撞了,再撞你的脑袋受不住。”
司玉芳也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依旧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墙。
司南想拉她去休息,一拉她,她就歇斯底里的哭嚎挣扎,说她是罪人,是她害死了她的孩子,她该跟郑豪一起死,要去撞墙。
司南费了半天的力气口舌,总算拉扯劝住她,让她回到原来的角落位置,给她找来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给她缓解冲撞之力。
看到司玉芳近乎癫狂的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在得知罪魁祸首是司成业一家人时,她眼里簇起一团火苗,脑海里浮现出杀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