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音垂眸捏着玉罗刹的下巴,轻声漫语:“远不及楼兰祭祀一棋将军的可怕。”
玉罗刹可不知道脸皮是何物,当即抬手握住晏鸿音的手腕,身子一转如同一条美人蛇一般钻进了晏鸿音怀中,舒舒服服枕在了晏鸿音的腿上,抬眼间一派风情万种:“追求者的小手段罢了,公主不觉得很有意思么?”
晏鸿音身体一僵,旋即缓缓放松下来,被玉罗刹握住的手腕一转反扣回去,指腹滑过玉罗刹掌心:“你既然握刀,手心为何不见刀茧?”
玉罗刹那双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当初一度严重干扰了晏鸿音的判断。
虽然敞开的衣衫露出形状饱满结实的胸膛,但当这人收敛气势装起来的时候,就是能给人一种柔弱姿态的玉罗刹闻言轻笑,手指指尖滑过晏鸿音的指腹:“阿音的手也是分外光滑没有丝毫破绽……是用了什么法子?”
“用了特制的脂膏,会有略微灼烧的痛意,不过效果尚可。”
“还有这样的好东西?”玉罗刹眼睛一亮,话音一转说及自己的法子顺便搏一搏怜惜,“我那时金针封窍隐藏身份,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到天衣无缝,我用砂石将手上刀茧尽数磨去,血肉肌肤再生便可柔嫩如初,谁也无法看出破绽来。”
简单直接又血腥粗暴,真真是十分玉罗刹的行为。
“粗鲁。”晏鸿音淡淡评价,手指轻点玉罗刹的手背,“下次要做什么先问过我,嗯?”
玉罗刹眉眼一弯:“好,都听夫人的~”
“阿玉。”
“嗯?”
“你想要什么样的大婚?”
“大婚啊……”玉罗刹闭着眼,鼻间满是晏鸿音身上白日里沾染上的清淡胭脂味,“貌合神离的亲咱们已经成过了,若是可以,我倒是很想经历一番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婚事会是何种滋味。”
“不过如今这样也不错,若是以后还想再成一次亲,我们大可以回去楼兰再办一次~”
玉罗刹这人向来看得开,从来不拘泥执着于外物,对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从来抓的清晰明确。
成亲这种事只要是他和阿音一起,不论成多少次都没问题,将人拴在身边才是当务之急。
晏鸿音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你倒是看得开。”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中原不是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玉罗刹睁开一只眼睛偷瞄晏鸿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晏鸿音抬手盖住玉罗刹的眼睛,语气平平:“……你对中原的文化还需要深入研究学习。”
玉罗刹当即大笑出声。
晏鸿音说起今日过来的正事:“二皇子在半个时辰前突发疾病,卧床不起,二皇子一派的人如今都在找寻京城名医,我的身份敏感,他们恐怕不会直接找上我。”
二皇子?
哦,就是皇帝那颗绿油油的帽子果实啊。
玉罗刹无所谓道:“那就是会来绑我?”
“嗯,不过来的人可能会是陆纲之前渗透在锦衣卫中的探子。”晏鸿音道,“他们很有可能猜到了指挥使的身份。”
玉罗刹挑眉:“陆纲效忠的不是大皇子一派?”
“他要的是从龙之功。”晏鸿音别开视线没有再看玉罗刹,“大皇子与二皇子谁上位,他都想维持自己的权势地位。”
“胃口倒是不小,可惜没那个本事。”玉罗刹撇嘴,那陆纲人都死了事情却不少,“那阿音需要我帮你在锦衣卫里搅和搅和?”
“嗯,装得像一点。”晏鸿音的手指无意识间开始扒拉玉罗刹的头发。
玉罗刹的长发顺滑无比,摸起来比那娇贵的御猫还要手感细腻。
玉罗刹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用身娇体弱的楼兰祭祀来挡住向晏鸿音求医的人,顺带揪出锦衣卫里的内奸,这游戏可着实有趣。
“小事。”玉罗刹眯了眯眼,被撸得有些发困,“对了,嗯……罗刹教那边这几日会有些不长眼的,阿音你不用留手,直接处理了便是。”
罗刹教中有不少人是知道玉罗刹与楼兰古国之间关系的,毕竟玉罗刹也从未刻意隐瞒过。
晏鸿音这样一个明晃晃的弱点在他们面前晃,不来试探一二是不可能的。
玉罗刹当然可以直接掐了这些苗头,但让晏鸿音自己来立威,恐怕更贴晏鸿音的行事作风。
“嗯。”
晏鸿音应下,抬眸望向床边,视线掠过窗前无风摇晃的檐铃。
“你猜……会是哪一方先来?”她道。
被迫离开美人膝的玉罗刹依依不舍地坐起身,慢吞吞道:“不管来的是那一边的,都极其没有眼色。”
话音刚落,茅草屋的另一边也传来细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