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伴随着长长的刹车声,巴拉莱卡一行人的车子急速停了下来。隔着十几米的街道、大雪和车窗,她看着斜对面的一辆黑色汽车。
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原本想要绑架的香砂政巳就坐在里面。
巴拉莱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
“哒哒哒哒哒……”
风雪中,隐约传来爆豆般的声音。打着伞、抱着书的鹫峰雪绪看向那个方向,诧异地说:“这种天气,也有人在放鞭炮吗?”
她侧耳听了听,说:“声音好像有点奇怪。”
松崎银次陪着她出来买东西,本来还没有在意别处的声音,听她这么说,认真听了听,脸色忽然就变了。
日本放鞭炮一般都是在庙会、过节或者活动的时候,而且会习惯放在一种特制的箱子里,声音听上去跟这种爆豆般的声音有细微的不同。并且鞭炮的爆裂声很有节奏感,跟这种忽然密集忽然稀疏、有时重叠有时分离的声音差别很大。
“是枪声,小姐。”松崎银次立刻揽住鹫峰雪绪,带着她快步钻进旁边卖杂货的店铺里,抽出几张纸币放在柜台上说:“外面雪大,在你这儿避一避。”
“好吧。”店主将钱收进柜子里,继续盯着旁边电视里的节目,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
“枪声?”鹫峰雪绪小声说着,又惊讶又恐惧。
“嗯。”松崎银次让鹫峰雪绪待在里面,自己靠在窗边打量着外面。因为天气的原因,街道上的人并不算多,而且路人们也都像鹫峰雪绪一样把机关枪的声音当成了鞭炮的声音,没有怎么在意。
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松崎银次心中一紧,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发现今天自己出门的时候竟然没有带他的白鞘。
他回头看了眼店主,从架子上拿了一支高尔夫球棍,暂时充当防身的武器。
尖叫声此起彼伏,路人们吓得纷纷后退,却并没有人惊慌失措的逃跑。还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有人新奇的拍照。
他们都向着同一个方向转过身,露出各种惊恐的、兴奋的、同情的、害怕的表情。
一个人从风雪中走了出来。
他就像电影中的丧尸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每一步都需要从泥泞中把自己的脚艰难地拔出来一样。男人的脸上、身上、手上,到处是血,每走一步都在身后留下大片的血印。
“救……救救我……救我……救我……”
男人朝着人群伸出手。在他面前的那个少女被吓傻了,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一步步地靠近,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嘭!”
在快要抓住女孩的时候,男人忽然身体一歪,重重地砸在地上,血液迅速地在他身体周围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还是Cosplay?”
“死了吗?”
“喂,还是应该报警叫救护车吧?”
路人们迟疑了一会儿,见没有其他的危险出现,连刚才的“哒哒哒”声音都消失了,又撞着胆子围过去,议论纷纷,“咔擦”的拍照声不绝于耳。
目睹了这个过程的松崎银次自然能分辨出来,那个人是真的已经死了,全身的血似乎都要流干了。
“银次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鹫峰雪绪也看到了那一幕,迟疑了一下,她问道:“那个人,他好像……他是不是……”
“没错,他是香砂会的现任族长——香砂政巳。”松崎银次发现自己的手心有点冷汗,便放下手,看着窗户外面说:“小姐,你还是别看这种东西的好。”
“放心好啦,我可是姓鹫峰的,没那么容易受伤或者被吓到。”鹫峰雪绪同情地看着那个趴在血泊中的男人,说:“坂东先生如果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很高兴吧?只是没想到即东和会之后,香砂会也变成了这样。”
“咎由自取而已。”松崎银次说着。虽然名义上鹫峰组也是香砂会的下属团体,但他们跟香砂会的仇怨反而比其他敌对势力更深。
更何况,现在已经没有鹫峰组了。
松崎银次一直跟极道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信息也不闭塞,自然立刻联想到最近针对香砂会的枪击事件。但是那些事,他并没有跟鹫峰雪绪提起过。
围上去的路人终于意识到地上的是一具人类的尸体,纷纷连滚带爬的跑开,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也在逐渐接近。
“他可是香砂会的组长呢!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下克上?还是遇到了暗杀?”
鹫峰雪绪忍不住像路人一样猜测着。
松崎银次原本警惕地看着窗外的目光不由得转到了女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