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有两个意思。
我们真的不熟。
我们不应该熟。
“卫哥,”沈慕眼尾泛红,他低头不安地绞着手指:“你别这么说......”
“行了,”卫溪看着沈慕的做派,脑子里蓦地冒出沈默说过的话,他压住不耐挥了挥手:“别天天做出这副表情,你好歹也是个男的。”
可笑。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沈慕可爱。
沈慕:“......”
他张了张嘴,一脸震惊地看向卫溪。
出租车司机看到卫溪半天不上车,他伸手按了按喇叭。
卫溪弯腰上车,没有半点犹豫地关上了车门,直到出租车开出学府路,他才松开攥紧的拳头,这辈子他都没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沈慕脸色阴沉下来,他扬手招呼另外一辆出租车去追卫溪。
他必须现在就要哄好。
起码要解释自己行为的动机。
卫溪把面子看到大如天。
想当对方的枕边人,他必须完美到满足卫溪的虚荣心。
沈默不知道卫溪跟沈慕的‘冲突’,他跟卫凌弯腰下了出租车,两人走进医院径直走到缴费处。
“护理费?”沈默亮出手机扫码,他看着账单上显示的月护理费,诧异地挑了挑眉:“一个月十万?”
这就很离谱。
明显不对劲。
虽然自己的想法不道德。
但是正常人对付‘小三’的做法,应该是任其自生自灭,卫夫人为什么要吊住卫凌母亲的命。
十万一个月。
十年就要一千多万。
卫家怎么可能舍得。
“哥哥,”卫凌蜷了蜷手指,他看着沈默的眼睛把话说得直白:“这些就当你借给我的,以后我会还给你。”
以后。
我的所有都是你的,包括我的命。
而你的还是你的。
“说什么呢,”沈默担心卫凌窘迫,他苦笑了一声:“不说这些是你的赔偿金,就说我们之间有必要算这么清楚?”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苦涩:“毕竟,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卫凌直勾勾地看了沈默半响,他哑着嗓子回道:“确实没有必要。”
“这就对了,”沈默一脸欣慰地攀上卫凌肩膀,他问得正色:“让卫家交医疗费很难吗?”
“以前还好,”卫凌眉眼凌厉,他抿了抿唇瓣:“这几年那个女人会故意为难我,但又不会......真的不交。”
前提是折辱自己到她气顺。
沈默眉峰微动,他压下疑惑侧眸问道:“我方便去看下伯母吗?”
“走吧,”卫凌眸光沉了沉,他带头转身转电梯里走:“我们去碰碰运气。”
很快。
沈默就理解了什么叫碰碰运气。
病房门口没有保镖阻拦,只是病房大门竟然是上了锁的。
没错。
一把加粗的叉锁让人看到眼疼。
“平时都是这样吗?”沈默用尽全力控制着翻腾的怒意,他的声音冷到极致:“里面没有人吗?”
“有护工,”卫凌抬手按了按沈默头顶的呆毛,他平静地回道:“如果她在的话就不会锁门。”
现在这个时间点。
明显护工是去吃饭了。
“锁门?”沈默周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场,他看着叉锁冷笑一声:“就这个破东西锁得住门?谁敢把你妈锁在里面......”
卫凌眸底闪过浓浓的痛意,他动了动唇瓣却没有说话。
沈默反应过来及时闭嘴,他伸手拍了拍卫凌肩膀,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卫凌打得开这把锁又如何。
他接出母亲又能往哪里安放。
谁不想快意恩仇,但更多的是只能苟且。
好在。
卫家面对的是砍号重来的自己,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对方。
沈默眸光微转,他从裤兜里掏出电话拨打给李晓,对方作为母亲留下的主力军,能量不容小觑。
“李律师,”沈默听到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办几件事。”
李晓放下宗卷,他咬着笔杆问道:“什么事?”
“第一,”沈默背脊挺得笔直,他的语速很快:“找一个律师和一个开锁师傅到维和医院VIP四楼七号,第二,找个私人飞机我送病人去R国。”
“沈少,”李晓缓缓坐直身子,他的表情认真:“我需要了解事情的全貌,才能给你最专业的建议。”
“卫凌母亲植物人住在维和医院,”沈默理解李晓的意思,他直接说到重点:“现在被锁在病房,她跟卫闽没办过结婚证,对方不算其监护人,我以卫凌的名义接走转去R国治疗。”
卫凌目不转晴地看着掌控全局的沈默,他突然冲上前抱住哥哥的腰肢痛哭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失控过。
就在刚才。
他读懂了沈默对自己的设身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