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扭过头眼波瞪了他一眼,“那夫君倒是说说,若我年华不再,脸上褶子多的能夹住蚊蝇你可还会这般喜欢我?”
话一说出口,桑桑便悔了。
段殊从未说过他喜欢自己,且容颜易逝,恩宠不复是当下常态。
近日对自己好了些便蹬鼻子上脸,自作多情。
她手指慌乱绞住帕子,抬起头找补:“其实...”
话未说完便撞上那双灿若星辉的眸子,预料到他朱唇轻启嗤笑:“小爷我怎会喜欢你,做人不要痴心妄想。”
桑桑住了嘴,眸子里头水光潋滟。
但预想中的话没有听见,那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漆黑如墨一脚踏进去就要出不来了。
段殊想象不出她满脸褶子的样子,但想来也是在都是褶子脸里头最美的。
他一手抚上那洁白的面颊,低下头。
桑桑慌乱闭上眼,但这次不像往前总是吻的她喘不上气。
蜻蜓点水般在光洁的额头上一吻就离去,段殊低沉专注的声音似从心扉流出:“我心悦你,桑桑。若真有那么一天,我长你八载,也合该是我先长满褶子。”
后者愣了愣神,一时没有缓过劲来。
她抬头直面他那精致的眉眼问道:“夫君不是要金屋藏娇,千里迢迢将表小姐带入京,好方便迎她入门?”
哪里听来的歪言歪语,段殊皱起眉。
元幼薇那是圆了母亲的遗愿,接入府说上亲事有了归宿后就不干他的事了。
一直以来她竟这般想。
若不是那三日醉,怕是她见了自己扭头便要走,决计不会多说一句话。
段殊拉着那柔夷解释道:“母亲逝去前与元幼薇的亲娘交好,二人虽为不同房的小姐但在府内关系亲厚。后三房的唯一嫡出小姐也就是元夫人嫁去了江南,虽元大人官小但二人也算琴瑟和鸣。”
“母亲弥留之际格外念着生前的事,让我日后照应元家。我应下了。”
前国公夫人逝去时,段殊似是才八岁龄。
稚童之言,他倒一直记着。
段殊摸着那指尖上套着的鎏金护甲,只觉桑桑身上无一一处不美好。
他抬眼视线瞧着那鼓鼓囊囊之处,眼神幽暗再次说道:“桑桑应当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不知这样可信否?”
察觉到他视线落着的某处,桑桑面色倏的涨红,转身瞪了他一眼。
时人多爱女子袅娜之姿,以瘦为美,一把纤腰夜里饿坏了多少女子。
元幼薇身似蒲柳,身姿绰约,符合时下对女子美的定义。但着实身无半点肉,前面后面都一样。
二者是截然不同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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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院内稍做歇息,元幼薇便以乘车头晕的借口出来散散风。
她走上后院一处瞧着僻静雅致的院落内,正想进去瞧一瞧。
一内侍阻了她前进的脚步,面色如死人般一动不动无甚表情说道:“元小姐请留步,这是世子和世子夫人要泡的汤泉。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原是我叨扰了。”元幼薇笑脸相迎,往后退出了这石阶。
伸手不打笑人脸,内侍见她面色惨白有先天不足之症,待人也温温和和无意难为她。
便道:“元小姐若还想去别处逛逛,奴婢可以指路。”
元幼薇余光再瞧了眼这院落,大大的牌匾书了雁回二字,古朴大气引得人想触碰。
她心头有所谋,转过身子对着内侍道:“我记不得路,可否带我在这转一转。旁的地方许是会惊着贵人。”
现在刚到骊山,没有人这么快会来泡温泉。
这处,确是清静的好地儿。
内侍带着元幼薇再嶙峋假山下的小路转了转,介绍沿途风景。
还在一处岔路口停了下来道那里头就是府内小姐泡汤泉的地方。
假山许是生的都一样,这处岔口与雁回那处很像。
一个往左拐,一个往前拐去往不同的地方。
只消稍微运转,只当自己走错了路,不知者无罪。
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元幼薇心头定了定,淑环县主和亲戎狄,自己失了头号竞争对手。
她容不得人,且有把柄被拿捏在手,自己不敢放肆。
仅仅传了流言就从芙蓉院被赶到客房,吃的穿的用的下人皆会看眼色,之前见她受宠什么好的都不要钱似的送过来。
现在除了领着分例别的一概别想要。
待遇与入府相比一落千丈。
最要命的还是下人埋在眼里头鄙夷的眼神,她恨这种瞧人眼色的日子。
只需要,只需要她和表哥肌肤相亲,这种日子便可一去不复返。
她眼里闪过癫狂。
内侍转过头来忧心这位走几步就气喘的表小姐体弱晕过去,见她面色有异正想发问眨眼间却一闪而逝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