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在旁急得待不住,也对王氏拜道:“祖母,您也心疼心疼我,爹叫二哥呢,我们先走了。”
说完拉着刘钰急匆匆的走了,二人出了门,刘钦就笑着打趣他:“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在家里弄这些了?”
刘钰捏了捏鼻子,讪讪道:“一时没忍住。”
话说这刘钦自小被郑姨娘教养,郑姨娘总说他在家不如刘钰老实守规矩,可他二哥虽说在家老实,外头却闹得凶,左一个外室右一个行首,他姨娘却从来不提,凡他在家稍稍同丫头们亲近些,他姨娘就跟着了火儿似的,将丫头往外撵,又想,近日里他娘许是跟太太有些不对付,越发看不上如月,他想找如月说两句话都得偷偷摸摸的避着人,真是烦不胜烦。
感叹道:“二哥你总喜欢往外跑,唉,咱们家里的这些姐姐妹妹们,寻不着二哥,就来我跟前晃,害的我姨娘日日跟在我身后撵人,连我爱的也不叫我碰一碰。”
刘钰听他这样说,一下就想起,不久前跟若芯在园子里,碰见假山里的那桩事,他叫小厮查了来报,不想竟是刘钦和如月,顿时拉下脸来,训斥他:“你给我收着些,真以为你偷偷摸摸的别人就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不说你脸上罢了,你只小心着别传到爹耳朵里,瞧见我这后背了么,爹可不管你是不是亲生的,真下狠手打。”
刘钦听刘钰意有所指,讪讪的点头。
“知道了,我姨娘管我管的那样严,我哪里还敢。”
“你外头多少找不得,没银子了我给你,做什么在家里惹这些祖宗。”
刘钦又是委屈的点头,他难道不想在外头找,他不知道外头的行首比家里这些没经过事儿的勾人,只说:“哥,我没你那样的本事,能把太太哄的高兴,我今儿在外头找,我姨娘明儿就能闹得不叫我出刘府的大门,她是我亲娘,看我看的比命还重,虽说闹腾了些,可也是为我好,我能怎么办。”
刘钰撇他一眼,看着他的窝囊样儿就想恼,没再理他。
若芯从慈园回来,还没进长春馆的门,就见院门口廊下站着好几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往她走来的路上瞧,见她来了,俱都围上来说。
“姑娘,太太等了你半天了。”
一面说一面簇着她进了院子,院子里,已站了好些各房各院的丫头,见她进来也都一脸殷切的瞧着她,她认不大清谁是哪院的叫什么,只冲众人点头问好,刚要回东厢梳洗换衣,再去回康氏的话,就被一丫头拉住:“姑娘,别梳洗了,太太都等急了。”
“你是…,哦,是钏二爷院里的落秋,我头发乱了,我梳一梳去……”
还没说完,就被她拽进了客室,屋子里已然坐满了刘府的女眷,全都哭丧着脸看着她,康氏坐在上手,胳膊撑在案子上,托着脑袋阖目养神,也是一张阴霾脸,身后边眉可乖巧的给她揉着头。
康氏见了她,打听道:“你可回来了,钰儿的伤怎么样了?你带孩子去慈园那会儿,还不知道,老爷竟传了家法,方才小厮来报说,说被打的血淋淋的都看不见肉了?”
若芯安慰康氏:“太太别急,没那么重……”
正想说,不过皮外伤罢了,就见眉可给她使眼色,她忙闭了嘴,左右看了佚䅿看聚在这里的谭松玲,秦穆菲和王墨染,还有东府里的田大奶奶和另外两个奶奶,各屋里的体面姨娘。
康氏铁青着脸对穆菲道:“把老爷身边伺候的人的名儿全都抄了来,那帮奴才,脑子被狗吃了,老爷传家法,不叫往后院送信,真就不送进来,这般会当差,很该记下来挨个赏他们才是。”
穆菲原本吊丧的脸更加难看了,对康氏道:“早上的时候,老爷只拿了钰二爷,二爷仁义,不管什么罪名,统统认了,原以为老爷传了家法,这事就过去了,不想哪个烂了嘴的跟老爷嚼舌头,只说,说一家子兄弟子侄但凡能在外头办事的都在里头,如今,如今老爷发了雷霆之怒,把爷们全都压在书房一个一个的审呢,太太,这可怎么办那,别,别都挨个儿传了家法。”
王墨染却是一脸正气:“寺庙的事那般凶险,也难怪爷们生气,这才在外治死了人,太太,胳膊折了袖里藏,老爷刚正不阿,可也不能这般发落自家人吧。”
田大奶奶接道:“是啊,太太,这都已经罚了钰二爷了,老爷的气也该消了,方才我听下人说,说老爷备了板子,还说,老爷放了话,不打出个祖宗家规出来,不肯作罢。”
“太太,老太爷抱着阿元和五爷出去玩了,这当口,竟还有心思出去玩,是不想管这些儿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