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得撮合着他们见一面,等见过面他们再发展不出什么,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她尽力了,书是书,现实是现实,她也不能太钻进剧情的牛角尖去。
打定主意红蓼就想去找沐雪沉,直接喊他跟自己去见女主,她一向没太多算计,就直来直去好了,他俩毕竟是官配,一见面可能就有不一样的火花。
可一转身,步子还没迈出去,就看见水如镜持剑而来。
竹林落叶随风飞舞,有几片掉在他身上,他不穿道圣宫的道袍,是自己宗门的青白色锦袍,前襟和衣摆上绣着与周围一样的青竹,风骨气韵,绝佳上乘。
他长发全都束在玉冠中,和她对视片刻,微微弯腰,行了个简单的礼。
“见过夫人。”
“……”
红蓼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的。
而且想到上一次和水如镜这么单独相处,还是自己要逃离云步虚的时候。
那时他肯定误会自己和云步虚是什么仇敌,却还是帮了她。
“上次……你没事吧?”
她好像一直欠他一句关心。
实在也是自顾不暇,在那之后连续出了很多事,她也没机会这样见到他。
水如镜被她这么一问,狭长的双眸眨了眨,他是标准的丹凤眼,剑眉,有着剑修独特的凛冽气质。
“臣下很好。”他恪守礼节,“劳夫人挂心了。”
红蓼怀里的啸天不得劲地扭动身体,他老觉得怪怪的,不是他老大怪,是水如镜怪。
看似守礼知节,可看他家大王那眼神,不是臣下看圣人夫人该有的眼神。
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圣人那次肯定罚你了。”红蓼有些不好意思,“以他的脾气定是罚得很重,你过了很久才好吧?”她抿抿唇,语气里充满歉意,“害你受罚,真是抱歉。”
如此诚恳的道歉,听起来却不怎么顺耳。
水如镜握剑的手紧了紧,转开视线道:“夫人不必道歉,臣下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不管臣下做了什么,都是臣下自己的选择,与夫人无关。”
“你还是别称臣下了,这里也没什么别人。”她提起自己之前的承诺,“我当时说了会报答你,这话一直作数,你若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尽管跟我说。”
水如镜微微低头,眼神掩在长睫之下,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记得。”
他倒是没推诿,这就让人很舒服了,推来推去反而显得矫情。
红蓼笑起来,见天色不早便告辞:“这是你练剑的地方吧?我就不打扰你修行了。”
看那些剑痕就知道不简单,仙竹可是非常坚硬的植物,一般的剑修功底不够,根本留不下那么多深刻的剑痕。
只能是水如镜留下的。
想到这里,不免想到如今的魔尊束云壑,经女主那么一提,红蓼也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位,他曾是水如镜的师弟,被水如镜压着的万年老二,现在是靠着地之主的血脉彻底翻身了。
不过他成为魔尊这么久,还没跟水如镜单打独斗过,她其实有些好奇,现在他们俩打一架,水如镜会不会不敌?
她仔细观察他身上灵气,纯正中和却也冷厉无双,她没直面过束云壑,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但水如镜在不受伤的全盛时期,也不一定就会输给他。
地之主的血脉又如何?
人的潜力也是无限大的。
“夫人在,看什么。”
水如镜忽然开口,音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啸天窝在红蓼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微妙地扫了扫自家大王的脸。
红蓼好像也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她匆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快练剑吧。”
她匆匆离开,怀里抱着那只狗妖,那狗妖伤早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日日赖在她怀里。
当真是碍眼。
水如镜抬手扶了扶玉冠,又抚过鬓角,见自己一切得体,视线慢慢暗了下来。
这次练剑他练得要比往日久,暮色四合也不曾离开。
只是回了圣殿的红蓼,也没能在这个时候等到云步虚。
她回来的时候云步虚不在,不过他留了人,沐雪沉守在这儿。
他告诉她师尊在处理宫务,安排神仙人三界再加上妖界之后的部署。
他离宫的日子不算长,却也不短了,之前整个道圣宫都是按着他的吩咐运转,沐雪沉可以处理简单宫务,真到了关系六界的大事还是得他亲自来。
红蓼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金漆玉笔,看得沐雪沉心惊肉跳。
“师娘。”他提醒,“放回去。那很重要。”
红蓼闷闷不乐:“哦。”她乖乖地好好把笔放回去。
沐雪沉松了口气,温声说:“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