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穷奇之事不用魔尊操心,天魔两界可以停战,就要看魔尊的诚意如何了。”
“天帝陛下想要如何?”
“魔界对天界的进贡悉数再加一成,本座还要忘川上游东南一带的两座灵矿。”
听起来,似乎并不过分。
魔尊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天帝陛下不要咄咄逼人。魔界能向天界进贡已经是极限,还要加重,何况东南处的灵矿是魔界最重要的产出。”
润玉不以为意:“魔尊若不愿,这场战事自然可以再接着下去,到时候魔界损失的,怕就不只是这些了。”
“天帝竟如此自负,今日火神重生六界皆知,天帝陛下以为自己的位子还能安稳如初吗?”
“本座有本事坐到这个位置,也有本事守得住。魔尊若看重,不妨将叛逆火神视为上宾,看看结火神之力,魔界是否有力量与天界抗衡。”
明明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柔和,偏偏就有不容置疑的力量。魔尊对上那双充满威慑的眼睛,竟也说不出半个违抗的字。
魔尊最后从天界败兴而归,两界的战事还是搁置了。
莺歌耸耸肩对邝露和源儿表示无奈,魔界多是矿产富饶,润玉这次下手真是没给魔界留情。听闻两座灵矿要来,整个天界的修炼热度都涨高了不少。
…
花界。
醴泉外,海棠芳主还想着那日被润玉重伤的事情,满心不喜。
“长姐,你说若是战神复活,能否与那天帝相争?念着咱们复活他这份情,花界也不至于要被吞并吧?”
相较海棠的乐观,牡丹愁绪如麻,叹气道:“海棠,你莫要忘了,火神是荼姚之子。再有,即便如今锦觅怀疑不是他杀害了水神,那日在九霄云殿,也是锦觅动了手。”
“我只怕的是,锦觅这孩子又要为此遭受许多磨难。她不顾一切要复活火神,这份情,不知道对她是福还是祸。”
更也是,若旭凤不原谅锦觅,他们花界便是彻底无望了。
丹朱和锦觅紧张地守在旭凤床前,服用九转金丹后,旭凤的面色慢慢回转红润,肌肤生温,整个人慢慢都有了生气。属于凤凰的光芒万丈涌现,她们知道,毫无悬念,旭凤一定会回来。
金芒散去,床榻上的人轻轻启开紧闭已久的凤眸。
意识散落,旭凤并不知道历经黑暗了多久,只有这一刻,屋内落满阳光,窗外鸟鸣清清脆脆,花香攒动,举世安宁。
旭凤一睁眼,看到的是锦觅。
那张举世无双,惊艳目光的面庞。她对他充满了担忧焦急,顷刻化忧为喜,破涕为笑一声旭凤,泣涕涟涟,柔如合欢飘摇。
他看着锦觅愣了许久,这个人,曾亲手杀了他。可是很奇怪,旭凤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甚至没有太大的波澜。
丹朱激动得手都抖了,想去扶一下凤凰又怕碰坏了他,手脚无措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喜极而泣,“凤娃,凤娃你真的醒了,叔父等了你多久啊凤娃。”
都是蚀骨的思念和不舍,丹朱老泪纵横,生怕一眨眼旭凤又没了。
“叔父,这些日子,有劳你担心了。”旭凤就着丹朱的手半支起身子,锦觅的手僵落在半空。那双灵动的眼睛充满了落寂,叫人心疼。
旭凤身体羸弱,瞧了她许久才轻飘飘问,“你救了我,为什么?”
“凤凰,我…”
锦觅说不出话,因为她舍不得,让他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比她自己死了还要难受,她没有办法每时每刻都活在那么痛苦的煎熬里。
可是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呢。他们,回不去了。
丹朱连忙转移旭凤的注意力,“凤娃,你才刚醒过来,有哪里不舒服的你告诉叔父,叔父让岐黄仙倌来给你看看。”
“岐黄仙官,如今天界已是润玉在做主了吧,他能容忍我还活着吗?”
“凤娃…”丹朱踟蹰着,“你能复活,是因为润玉将你的魂魄给了我们。”
旭凤愣了愣,自嘲一笑,所以他能活着,竟还是润玉的施舍。他竟会允许。
丹朱急切:“叔父知道你恨他,可是凤娃,现在不要冲动。”
“叔父,我知道。此处是花界吧。”旭凤打量着四下,迅速作出决定,“也不好总在花界打扰,我可还有去处?”
“有的,”丹朱急忙,又有些小心:“现下不方便回天界,燎原君已在人界为你准备好了疗伤的地方,只是凤娃,不在花界修养两日再走吗?”
堂堂天界战神,如今沦落到躲藏人界苟延残喘当。旭凤觉得当真讽刺,可是还活着,就有一切重来的时候。
旭凤想不通润玉容忍他复活的原因,他这么长久的人生仿佛一直以来都混沌不清,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无所不能,无所不有。有朝一日,却是他那个温润无害的兄长夺走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