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润玉是个恶人吗?”
源儿难过地看着他,对他的答案有种孤注一掷。
彦佑迟疑了一下,“你当真喜欢他啊?润玉心思深沉还三心二意,你看着他人畜无害的,不过是惯用苦肉计,你可知当初穗禾的穂羽扇就是他给…”
彦佑这话才说了一半,就感觉后背一阵寒芒。源儿望向他身后,本该在九霄云殿的人淬了一身冰霜。
“润玉…”吊床摇晃,源儿闪了一下,润玉极快将人扶住。他扶得很紧,源儿微微稳了心神才抬眼,“你怎么回来啦,彦佑,彦佑是来看望我的…”
方才的话不知他听进去了多少,彦佑自觉失言,然而他觉得自己没错。润玉将源儿搂得紧,周身的压迫不容忽视,侧着身子对彦佑道:“你若来寻我,直接去九霄云殿便是,用不着来璇玑宫。”
是了,仰他鼻息,他现在已经不是天界逃犯了。彦佑撇撇嘴,“如今天帝春风得意,哪还念半点旧人情谊。”
润玉眉目冷意一片,“我如何不念你的情谊。”
彦佑炸了,“锦觅还在花界没醒呢,你这天帝当得也舒畅,当真不管她了是不是?别忘了若不是你搞篡位这一遭,锦觅如今还是顺顺当当的水神之女!”
“彦佑!”润玉高声喝止,对他一忍再忍,“这些事我们私下说,源儿身子弱,不要打扰她恢复。”
“你还想骗源儿?把她锁在璇玑宫,是怕她看到外界是如何评判你心狠手辣的吗?”
“彦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再说了。润玉一直都很在意你和鲤儿,你何必要说这么难听的话。”源儿被他的话扰得心疼。
“我说话难听?他若真的在意,何曾听过我一句劝。干娘从来就没想要再返回天界,他这争权夺位又是为了什么。”
彦佑气愤难当,这面目全非的样子谁愿意看到?他不愿眼睁睁看着当初的润玉越走越远,明明就可以不要这一切的。如今水神陨落,小葡萄生死未卜,难道就是他要的结果吗?
润玉冷目一扬,戾气已经难以忽视,“若是这九重天碍了你的眼,就给本座乖乖滚回人界,彦佑,别再挑战本座的底线。”
而源儿心中越加绞痛,丝丝血腥渗出来,一口腥甜。气的随手抓起折落的桂花枝抛过去打他,“不许你说润玉的坏话…”
“噗……”
星星点点的血沫伴随她的动作喷了一地,源儿疲惫倒在润玉怀中,吓了彦佑一大跳。
润玉脸色大变,“源儿,你如何?”连忙将她护在怀里输灵力。脸色更白了,她不停抽痛,嘴角蜿蜒的血迹,眼中还是委屈,“都怪你,非要,把我留在璇玑宫…”
“好,我再也不拘着你了,不拘着你了,源儿,别生我的气。”润玉话音都发抖,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不敢再说重些,眼睛一动不敢动紧张她的情绪。
彦佑吓懵了,朝前走了两步,“小源儿怎么回事?”
“彦佑,我今日无空与你多费唇舌,日后你若再靠近源儿一步,别怪本座真的不念旧情。”
润玉正在紧张中,声音冷得想杀人,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彦佑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润玉这厮,怎么杀气这么重?
第170章 宫苑的一座庭院内,竹影几……
宫苑的一座庭院内,竹影几斜,月上微弯。院中是一张阔气富贵的躺椅,金丝楠木的香气溢溢,外弯的腿根处描着牡丹金像。躺椅上的人慵懒盖着一床云锦被,烧伤恢复后的容貌仪丽,数年后云鬓乌黑竟也未见发白。
符鸢白日睡得多了,此刻也只管躺着看那天色,几粒星子乱撒,夜空深远幽冷。
鲤儿换了一身淡青色的华服,只乖乖咬着绵绵稠香的糕点吃着,眼中倒是不见对她的多大恐惧,就是还是希望彦佑哥哥赶紧回来罢了。
或许是老天爷听见了他的期盼,一道青光坠过,他的彦佑哥哥竟然真的回来了,鲤儿眼睛一亮。
“彦佑哥哥。”鲤儿欢喜地朝他奔过去,被彦佑牵着走过来。
听见他回来的动静,符鸢懒懒睁开眼看了一眼,也没什么特别的。熟料这次彦佑殷勤得多,立即笑出几分孺慕之情来,“干娘。”
符鸢便点点头,“近日又是在花界?”
彦佑眼转了一下,润玉的事情他懒得再提,便笑着答,“是的干娘,我那好友,还未醒来。”
他试探,“如今夜神已经是天帝了,干娘当真,不回天界了吗?”
符鸢淡淡一笑,容奇死后,润玉复生。他不是没来寻过她,只是,符鸢知道如今的自己只会是他的拖累罢了。能安排的,她都已经给他做了安排。人生两世,她真的看破了许多。润玉决定要做最高之处的人,她无法帮他,便不能去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