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候我早晚会处理,只是眼下朝中一半大臣都偏向他,轻易动他不得。我知道你顾及穗禾,可我真的不喜欢她。况且一旦到了我与她爹爹决裂的时候,焉知她是选我还是选她爹爹?”
旭凤把源儿的手拉了过来,有些唐突,源儿惊颤了一下下意识想挣开,却被他紧紧拉住,有恃无恐地宣誓他的霸道,“你可是我牺牲了《山河志》换回来的,哪这么容易想走就走。若真要走,得把《山河志》还给我,再让锦觅从西启回来。”
他明知道不可能的,就是怕她走。
源儿眸光闪烁,语气低落,“王上,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由本王说了算,反正你欠本王的,别想着要走。”
说了这些话,旭凤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还记不记得你在西启答应过我的事情?”
源儿迷茫抬着眼,旭凤继续得意道:“你答应过要送我礼物的,如今这礼物我想好了,你就给我绣只荷包吧。”
可是,她当初并未答应他…不过,也无所谓了。源儿喃喃,有些羞于启齿拒绝:“可我不会,不会刺绣。”
这有什么,瞧她便是钟灵毓秀,定然难不倒的。旭凤眉飞色舞,“那源儿可愿意为了我学一学?正好是源儿的第一个绣品,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他都这么说了,能怎么办。况且,她已经决定试着接受他了不是吗?源儿没办再回绝,喏喏点了点头。
第99章 光波潋滟送不去,东边日出西……
光波潋滟送不去,东边日出西边雨。同一季春色中,宸国春色和悦,西启的风却烈得又要暴雨。
“咳…咳咳!”
狂风犹如无境抵达,欲抑又起的咳嗽透开在清凉的院落,止都止不住,胸腔里仿佛有无尽的恼意要通过咳嗽跑出来。
容齐坐在院中,周边风舞树影婆娑,手上雕刻的木像不得不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停止。深色的唇口急欲呼吸,泛白的指节却紧紧抓住那已经有了模样的木像不放,拼命保留那一丝执念。
去寻披风回来的小荀子见状紧急扶住容齐顺气,眼一热差点哭出来,“陛下这是何苦,院中风大,您就算是等到这院墙颓落,源儿姑娘也不会回来,何苦累了自己的身子。”
小荀子真心实意着急,“陛下,小荀子去宣圣女过来吧?”
容齐好不容易止住喘息,更显憔悴的面上是一丝苍白无力的笑,置若罔闻笑着道,“若是朕死了,你说源儿是否会回来看一眼?”
终究,他还有这张让她挂念的脸不是吗?可她怎么还不回来,不要他了,也不要她的润玉仙君了吗?
这源儿姑娘一声不响去了宸国,俨然是成了陛下的心病。毕竟那么多个日子都是源儿姑娘陪着陛下过来的。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小荀子能想到,容齐也能想到,只是他不明白而已。
最近陛下这身体是每况愈下,无奈担忧也没用啊。小荀子心急也不好再多话,只能揪心地扶着容齐回去。
直到天黑,灯色昏黄,屋外卷涌的风影也还未停息。容齐不肯休息,又铺了纸墨开卷奏折,小寻子没办法,走上前去将绢纱的灯罩掀开,一个个挑了灯芯好让室内更明亮。
容齐不喜外人,入了夜便将宫女都打发了。
小寻子正专心照顾灯笼,不知怎的,方拿起一个灯罩,忽然就觉脑海混沌闷疼,眼前一片乌黑。
咚一声,毫无征兆,方才还好好的小荀子猝不及防倒了下去。
容齐危机感窦生,提着笔还来不及上前查探,灯火细微闪烁,空寂的室内忽然划过一声轻啧,而后融融的烛光中突然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屋子并不宽裕,来人一身淡紫纱衣,留着龙须发的身影袅袅。莺歌扶着发须就那么兀然顿现在容齐面前,也不怕将人吓到,身形稳住后神情魅惑地朝他看过来。两人隔不远对立,容齐眸目即时斜冽,保持随时的警惕。
这副防备让莺歌失笑,顿时索然,“不用紧张,我们上次见过。”
他说话偏一丝阴柔,似是不把人放在眼里,“我是来找小源儿的,这几日不见她,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容齐自然记得上次来找源儿的是他。可容齐半分警惕的心都没放下,提起的名字更叫他心头一紧心生愤慨,不由沉声问道:“你和源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莺歌玩味,“年轻人,现在还不该是你知道太多的时候。”
莺歌的灵力让容齐身上的护魂珠引起共鸣萦光,容齐察觉到动静垂头将之扶在手中观看。莺歌眯目,“她倒真舍得,这等东西也送你了。”
说罢就伸手使出灵力要将那东西抓过来,容齐连忙一避却不起作用。眼看护魂珠就被那人这么收了去,心中一紧纵身而起绕开案前欲要将飞起的东西捉住。霎时另一股力量袭来,升在空中的护魂珠如被重物击中,截断了莺歌的控制,下坠被容齐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