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透闻言,忙上来要道谢。杭英只挥了挥手,继续道:“杭某提起此事,非是为了推脱,而是要提醒你,此事只怕不易办。杭某只能保证,一定会带话给太子殿下,至于太子殿下是否肯帮忙,又能够帮得了多少忙,杭某可就不敢保证了。”
上官透听了,忙表态道:“大人肯尽力一试,小侄已是感激不尽。无论日后结果如何,小侄都感念大人的这份恩德,必铭刻于心,终身不忘。”说毕,拱手深深一拜。
杭英听了,只微微点头,“贤侄太客气了。”二人就其中细节又说了几句,却见杭府的仆人送了饭菜上来。上官透见了,忙起身告辞,杭英也不多留,只命他过几日再来。
见上官透出了杭府,重雪芝忙迎了上来,追问道:“如何?”上官透向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住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再说。”
重雪芝忙应了,二人急匆匆离开了文华苑。他们刚离开不久,杭府的大门便开了,杭英衣冠齐整的坐在马车上,车轮辘辘的向皇宫那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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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末刻,东宫,崇仁殿。
太子换了常服出来,正在书案前缓缓坐下,一见案上那摞高高的奏本,微不可查的皱下眉头,一手执起侧放在笔搁上的狼毫,另一手则取下一册奏本来,一边翻看一边问道:“宫内今日如何?”
站在他面前的是太子家令,甄晔,闻言回道:“回禀殿下,宫内今日一切如常。另,清宁宫那边,李尚仪奉命传话,道是娘娘有话嘱咐:冬至大祭将至,殿下饮食起居都当留意,勿要劳顿太过,反倒伤了身体。”
太子听了,忙停下手中长毫,对甄晔道:“临近冬至,这几日忙的昏了头,都忘了给母后请安。曦卿,你且代我向母后致歉,只说待冬至大祭后,孤必去向母后问安。如今天寒地冻,还请母后留心添衣,勿要轻受了寒气。”
甄晔忙应了一声,又道:“微臣已按殿下之意回复过了。”太子点点头,重又提笔批阅下去。甄晔见了,试探着道:“还有一事,须得请太子殿下示下。”
太子低头看着奏本,手中长毫挥动不停,只问道:“是何事?”
甄晔道:“下午时,詹事府杭大人求见,因殿下不在宫中,微臣便出面接待了杭大人。据微臣查问得知,杭大人此行,乃是为国师府一案而来。”
一提起国师府,太子神色一正,完全看不出喜怒来,只将手中长毫轻轻放下,然后便是一阵沉默。甄晔见了,忙噤声不言,只垂首站立在前。
半响,太子缓缓道:“国师府,现是个什么状况?”
甄晔小心道:“上官大人现正被关押在大理寺中,府内上下一众仆役,也都被一起拿下了。另外,国师府被查封那日,镇国将军府曾派人去接回了朝夫人。
不过,据微臣打探所知,朝夫人一回去,便立刻被软禁了起来,据说,还是朝老将军亲自下的令。”
太子听了,只默然无语,半响道:“我记得,国师有一子,唤作上官透的,他现在如何?另外,鲁王府可有什么动静?”
甄晔道:“上官透目前在逃中。不过,据微臣所知,他下午时才刚拜访过杭大人。至于鲁王府,听说王妃甚是忧心,欲要出门求助,却被鲁王殿下劝下了。”
太子闻言,只微微冷笑,甄晔不明其意,忙垂头不语。半响,只听太子轻声道:“孤的这个弟弟呀...”他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蹙,显然甚是烦恼。
甄晔见了,忙上前道:“殿下何故如此烦恼?”太子叹了一声,答道:“孤所烦恼者,乃是为了国师。国师此回,只怕脱身不易。”
甄晔不明其意,忙道:“这却是为何?此事一看便知,国师当是为人所陷害,陛下素来明断,又岂会为小人所蔽?必能查明原委,还国师一个清白。”
太子叹道:“曦卿,此间内情,你有所不知。”见甄晔面有惑色,遂解释道:“父皇如今年事渐高,行事每多任情恣意,国师深为之忧,每每进言谏阻,父皇早已不耐多时。”
甄晔听了,不解道:“这...国师也只是尽其本分,想来陛下定能明察其心。”
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太子面色沉郁,继续道:“孤原也这么想。只是...,今岁冬至大祭将至,此事往年都由国师操持,如今国师出事,下面的人立刻便没了主心骨,将个祭礼演练的七零八落。
孤见父皇为之不悦,便试探着提起了国师,结果...,却惹得父皇勃然大怒,还借题发挥,将孤也狠狠责骂了一顿。”
甄晔听得脸色都变了,嗫嚅道:“这...陛下这是恼了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