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底未成婚,待拜见过上官行舟,重雪芝便搬了出去,与裘红袖一起,暂住在上官透的私宅中。红袖有孕已近两月,每日里只管静坐安胎,闷的几乎要长毛了,重雪芝一来,二人立刻便凑在了一起,日日嬉笑玩闹,倒惹得仲涛在一旁几乎要幽怨了。
重雪芝日子惬意,那边上官透很快便收到了林畅然回信,表示愿意充作重雪芝的长辈,为二人主持婚礼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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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自有孕后,口味尤为刁钻,时常将仲涛指使的团团转,等他费尽心力,终于寻回来时,她却忽又不想吃了。
然而尽管如此,仲涛也丝毫不见生气,每每得了新的指使,依旧还是乐颠颠的赶紧去买,夫妻俩好的蜜里调油。重雪芝不是没眼色的人,每每见红袖又开始作妖,便识趣的让出空间来,让这夫妻二人且自得其乐去。
时下有习俗,未婚夫妻婚前不可见面,以免折损了日后的福气。
上官透虽对此不以为然,却不愿意触了霉头,好在二人成婚之日尚远,每过上几日,他便要过来看望她一次。重雪芝不好常出门,便日日数着时间,期盼着他能过来相见。
这日,又是约定好的时间,重雪芝一大清早便开始等待了,还因此被红袖大肆嘲笑了一番。等到了辰时初刻,上官透终于来了。
他今天的精神似乎格外好,一见重雪芝便忍不住的笑。重雪芝被他笑的发毛,不由得问道:“透哥哥,你,你今天是怎么了?”上官透却只笑而不语,待与红袖二人寒暄过后,便一路拉着重雪芝回了她的院子。
待身旁无人,他便从怀中取出一张帖子来,笑着递给了重雪芝看。重雪芝不明所以,忙伸手接了过来,待打开一看,顿时面上一红,立刻便将帖子给合了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帖子,而是一张婚书。上面依次记录了二人的家世、父祖辈姓名、生辰八字等信息,最下方则由双方家长签字画押,其中充任女方家长的,正是林畅然。
因婚书上有官府的校勘印章,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女方的姓名便直接被写成了林晓棠,身份乃是林畅然之义女。
重雪芝面色绯红,待要将其放下,却忍不住又打开来看,半响方低声道:“只有这一份吗?”上官透一直笑着看她,闻言便道:“一共三份。官府留一份存底,林前辈一份,父亲留一份。”眼前的便是上官行舟手中的那份。
重雪芝不说话了,只低头含笑不语,手下爱惜的摩挲着那张婚书。
上官透今日尤为喜悦,忙凑过来轻扶住了她的肩,一双美目款款温柔的看过来,低声道:“你可安心了?从今以后,我们便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重雪芝控制不住自己轻翘的唇角,忙转身挨了过去,轻埋在了他宽厚的胸怀之中。
二人静静的依偎着,上官透低声讲着这两日的事。
先是林畅然自月上谷赶来,与上官行舟进行会晤,二人因顾忌双方儿女,彼此都有心相让,遂相谈甚欢,待谈到后来时,更觉倾盖如故,相见恨晚。
两人都是干脆利落之辈,婚事既已谈妥,当即便去了官府,迅速立下了婚书。上官行舟还要挽留,林畅然却道还有旧友相邀,不如待婚礼之时,二人再好好叙上一叙。上官行舟答允了。
“所以,二爹爹又离开了?”重雪芝有些遗憾,她还想要见他一面呢。上官透低声安慰她,“林前辈一向交友广阔,难得他老人家肯出谷,自然少不了好友相邀。棠儿若想见他老人家,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以后的日子还多得是,待我们成了婚...”他笑了笑不再说了。
重雪芝想了想,也觉得有理,遂不再多纠结。上官透见了,不觉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道:“棠儿,今日一天我都得闲。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重雪芝早就觉得闷了,闻言眼中一亮,忙道:“好呀。不过,去哪里呢?”上官透粲然一笑,只道:“你只管随我来。”
西街上新开了一家积香阁,专卖些女人的饰品脂粉之类,在贵妇人们中的口碑甚好。
阁□□分为三层,一楼是些常见的首饰胭脂,并无甚稀奇之处。二楼就要雅致精巧的多,不光花样繁多,还配有私密的单间可以试用佩戴。至于三楼,据说是专供那些自己提供式样和材料,特意寻找工匠依样打造的人用的。
重雪芝被一路拉了过来,直接上了第三层。刚一进门,上官透便问道:“掌柜的,本公子之前订下的东西,如今可是已做好了?”
那掌柜听了,忙迎了上来,赔笑道:“当然好了。上官公子来订东西,自然要优先给您做。”说毕,向等在一旁的伙计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