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批兵器打造完,重火宫满宫上下便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重雪芝天天愁的着急上火,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赚钱养家,然而,不说她实在没点亮赚钱这项技能,只说这世上哪有什么法子是不需前期投资,便能在短期内赚钱的?
没有,世上从没有这等好事。即便是真的有,也轮不到她这个没点亮技能的人,去第一个体验如何吃螃蟹。
好在还有重烨留下的几箱古玩珍器,可以先当了换银钱使用,暂且顶上个把时日,权且是做了个缓冲,重雪芝才没能急红了眼。就在她反复犹豫着,是否要写信寻上官透借钱时,却意外收到了一张来自东都的帖子。
“赏花宴?这是个什么鬼?”重雪芝简直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重火宫到东都,虽然距离不算远,快马过去也要三天,这大老远的,鲁王府请她赴赏花宴,莫不是脑子有病?
“这帖子,宫主是个什么打算?”宇文穆远问道,他刚从铸造坊被叫过来,此刻正神色倦怠。
重雪芝沉吟半响,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去。怎么能不去。”她重又看了一遍帖子上注明的时间,问道:“马厩中还有良驹吗?时间不多,我明日一早便动身。”
重火宫上下如今节衣缩食,养的马儿自然也缩水许多,重雪芝故有此一问。宇文穆远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这鲁王究竟是何许人?宫主与他很是相熟?”
重雪芝道:“也算不上相熟,不过是泛泛之交。”她将昔年相州救灾之事详说了一遍,然后道:“这鲁王是当今第二子,相州乃是他的封地。据我以往所了解,这鲁王爱民如子,恪守职责,倒是皇家人中难得一见的典范。
不过,这些与我们重火宫原没有关系,我所关心者乃是他的王妃,那正是上官公子的亲姐姐。”
宇文穆远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宫主是想...?”重雪芝点了点头,“我们重火宫吃亏便吃亏在,朝堂之上没有根基,所以面对暗处的敌人,除了被动防御,便再无其他办法。
有上官公子的这层关系,这鲁王看着人品也颇佳。他既肯主动邀约,可见对我们并无敌意,若能攀上些交情,日后也许能用得上。再者,便是没有这层意图,以我们现今的处境,也实在不宜再得罪上一位贵人。”
实力弱小便是这样,时时处处都要费心思量,一件小事都要揣摩出好几层意思来。宇文穆远紧捏住了藏在袖内的双手,心中满是深深的无力与愤怒,半响哑声道:“东都形势不明,你一人前去,我如何能够放心?我与你同去吧。”
重雪芝想了想,道:“你能与我一起,自然是最好的。只是,重火宫怎么办?铸造坊那边可暂交给砗磲,宫内却不能没人坐镇。朱砂毛躁,琉璃重伤未愈,宇文长老自上次围攻后,身子便一直不好,至今还缓不过气来。除了你,我哪还有什么人可以托付?”
她说的如此有理,宇文穆远竟无法反驳,“可是,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的下。”重雪芝笑了笑,玩笑般道:“那能怎么办?怪只怪咱们穆远大护法,怎么就没能练就分身之术呢?不然,宫内留一个,我身边跟着一个,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话说的,连宇文穆远都忍不住苦笑了下。重雪芝站起身,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放心吧,我能应付的来。再说了,东都中不是还有上官公子吗?我这几日还在寻思,是否要写信寻上官公子借银子,如今倒好,能直接当面商讨了。”
不提上官透尚好,一提起他,宇文穆远神色一黯,无声的垂下目来,无边的愤怒与哀愁在心底无法纾解,只将指甲紧紧的掐在了掌心里。重雪芝却没有太过留意,略理了理思绪,便细细交代起手头的事务来。
二人既商议已定,第二日一大早,重雪芝便策马向东都赶去。
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时赶到了东都。她本打算寻个客栈先住下,却在城外的官道尽头,看到了一身劲装正在等人的无命。
无命大老远就开始招手,“重姑娘,这边,看这边。”重雪芝心中讶然,忙赶着马儿过来,边下马边问道:“无命,你怎么在这里?上官公子也来了吗?”
她忍不住向他身后张望,却并没发现有人,当即便是一脸的失落。
无命道:“公子没有来。因不确定重姑娘何时能到东都,公子便没有一起过来等。不过,公子吩咐了无命,每日都要在此等待重姑娘。加上今日,无命已等了有三天了。”
重雪芝忍不住一笑,“你家公子可安排了我的住处?”无命道:“自然是安排了的。重姑娘且随我来。”他拍了拍手,一辆双轮青盖马车便立刻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