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仲涛身负何等使命,只要他对红袖是真心实意,那便足够了。
一顿饭下来,重雪芝足喝了三四杯,面上飞起了红霞,连步子也有些发飘。上官透送她回去,一路上,几乎将她挂在了自己身上。到了客院门口,他伸手将她按在墙上,低下头盯住她道:“袖娘为何说,你现今不能喝酒?你们晚上...是打算要做什么?”
重雪芝背抵着墙,看着他只吃吃的笑,她伸着手想要去搂他的脖子,奈何肩膀被制住,手臂长度又不够,眼见他眸中疑惑更盛,便嘻嘻笑道:“晚上...不做什么呀,我与袖娘约定...要夜谈。至于为什么...不能喝酒,你猜。”
上官透自然猜不到,重雪芝趁着他沉思,暗中一挣,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踮脚猛亲了他一口,低声道:“透哥哥,忘记告诉你了。我打算,明日一早便走。”
“这么着急?”上官透只觉不舍。重雪芝轻声道:“是呀。我不知道你也会来。来之前,便和穆远哥约定了,一解决完案子,便要立刻赶回去。重火宫如今...离不得人。”
“我与你一同去吧。”上官透道低声道。重雪芝笑道:“那自然最好不过,我也想和你一起。只是...”上官透忙问道:“只是什么?”重雪芝道:“有件事,我原想请你帮忙,若你与我同去,便不能了。算了,我再另想办法吧。”
“是什么事?”上官透忍不住问。重雪芝道:“关于这个案子,我们重火宫一直安分守已,却无端被人泼了盆脏水,我实在是气不过。
依我原本的性子,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只如今形势不允。我原想,你如今不回东都,若能帮我查一查凶手,那便好了。”
上官透一听,立刻沉默了,片刻后,他低声道:“棠儿,重火宫...真的没事吗?”重雪芝有些奇怪,反问道:“重火宫能有什么事?”
说着,似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也许很快就要有事了。也不知,要和华山派对峙到什么时候,我如今都不能随意离宫了。”
她忍不住靠过来,低声道:“透哥哥,我真想去月上谷,就像我们上次那样。...幸好,在这里又见面了。”
上官透轻轻拍了拍她,沉思片刻后,低声道:“既如此,那我就先留下吧。正好帮你查一查,这次案子的凶手。”
重雪芝想了想,道:“也好。我有个提议,不妨从那张山的家人入手。在公堂上,我发现他们对张山之死,并不是很伤心。这其中只怕大有文章。”
“我知道了,”上官透点头应了,再看过来时只管抿嘴轻笑。重雪芝被他笑的浑身发毛,忙小声道:“你,你怎么了?”上官透扬了扬眉毛,笑问道,“我帮了你的忙,你要怎么谢我?”
重雪芝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用的着这般客套吗?见他固执的不肯罢休,只得道:“你,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上官透笑了,“我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吗?”重雪芝谨慎道:“你先说来,听听看。”上官透含笑不语,只手下用力,紧钳住她的肩,低下头来轻轻的吻她。
半响,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上官透道:“这只是利息,其余的下次见面时一并讨要。回去好好休息吧,夜谈就不必了。不然,仲涛怕要不高兴了。”
重雪芝点了点头,“知道了。...我明日起得早,你不必起来送我,能多睡一会也好。”说着,不舍的看他一眼,挥挥手转身进了院子。
上官透亲眼见她进了房间,片刻后熄灯睡下了,方才放心的离开。
黑暗中,重雪芝正静静着,确定他已离开后,便起身对等在一旁的红袖道:“红袖姐,我得走了。等明天你便告诉他,只说我一大清早便走了。”
红袖点头应了,又忍不住道:“为什么要瞒着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一起面对,不比一个人苦苦支撑要好得多?”
重雪芝对她浅浅一笑,“红袖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测,万一,是我多心了呢?又何必搞得人仰马翻,扰的大家都不得安宁呢?
再说了,他如今的武功还不如我呢。若连我也不行,又何必再多添上一个他呢?”
她不再多说,只迅速换好了出行的衣裳,挂好了自己的佩剑,接过红袖早已备好的行礼,在肩上系好后,便大步向门外而去。西侧的角门处,提前备下的两匹良马,正静立在那里等她。
苏州府乃繁华之地,宵禁也比其他府城要晚,此刻街上正灯火如昼,要到亥初方才落下。为了能在宵禁前出城,二人也不多寒暄,她直接踏镫上马,只向红袖挥手以示作别,便用力一拍马臀,一路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