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知道的,与红袖信中说的差不多,只是更为详尽些。那死者名唤张山,原是华山派的弟子,几年前出山后自立门户,如今在一个富商家做侍卫总管。
此人平日便颇为风流,乃是欢场的常客,常会在休沐日带上几位朋友,再叫上几个姑娘作陪。几人一饮便是一天,待喝的烂醉如泥,便直接在客房中歇下。
出事的那日,一切都和往日无甚差别。若非尸身的脖颈上有个莲花印记,说他是喝酒醉死的,也是有人相信的。
那日报官后,知府大人带人查看了现场,又将相关之人挨个问了一遍,然后便将尸体带走了。之后便再没有消息,红袖曾试图去打探消息,却被官府以她也牵涉其中,需要回避为理由拒绝了。
第69章 公堂 “这么说,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么说,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了?”重雪芝最不喜欢这种凭空猜谜的感觉。上
官透点点头,“确实如此。好在本地的知府大人,素有公正严明之美誉。便是无法自证清白,只要同样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一定是重火宫所为,那也就足够了。”
虽是如此说,但是旧日名声在那里,若不能证明清白,在传言中便等于是重火宫所为了。重雪芝沉思片刻,问道:“你说,此事会不会是华山派自导自演?”
她将重火宫内查出探子之事告诉了上官透,“华山派是名门正派,在武林中名声一向好,若是贸然对重火宫出手,未免师出无名,受人谴责。可若是有弟子死于重火宫之手,再下手也就有了理由,为门下弟子讨回一个公道,你看,多好的口号。”
上官透这才知道,华山派原来有这个打算,不由得心中担忧,“棠儿,两派火并,其间何等危险,你...,你能不能,不要回去了?”
重雪芝轻轻摇头,“我是一宫之主,怎么能不回去。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上官透沉默了一瞬,“既如此,我同你一起回重火宫。”
重雪芝忍不住笑了,“你去重火宫做什么?入赘吗?”她靠在他怀中,伸臂搂住上官透的脖子,含笑看向他。上官透抬眼看她,面上殊无笑意,“也未尝不可。”
他说的是真的,是真的不在意入赘,重雪芝抬眼盯着他看,忽就觉得有些感动,她悄悄的凑过去,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可是,我不想你这么委屈自己。”
她忽得粲然一笑,“透哥哥,你只管放心,我是不会有事的。不提我如今武艺高强,只说,我还没能做你的新娘子,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有事呢?”
上官透不由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真真是唇红齿白美少年,赏心悦目。重雪芝心情大好,继续道:“说起来,此事真相如何,尚未可知。一切都还只是猜想,说不定,那人是真的死于莲神九式呢?
这些天来,我简直分身乏术,根本抽不出空来,去调查莲神九式外泄之事。透哥哥,你若是得闲,也帮我查查秘籍外泄的事吧?”
“当然可以。”上官透一口应下了,他本就在查了。二人又细细讨论了一番案件,终究还是无甚收获。思来想去,翌日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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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各方人士到齐,知府大人便开始升堂问案。
这知府大人原姓方,约五十出头,正是身为官员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修剪的齐齐整整的一把好胡子,看上去正气又威严。
衙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上官透也在其中,重雪芝则等在后堂等候传唤。方知府先向百姓们详说了此案的前情提要,然后便先请原告上堂。
张山家中还有一对老父母,一个未成婚的弟弟,以及新寡的妻子,带着个半大孩子。一行数人凄凄惨惨的上堂,哭诉着恳请知府大人捉拿凶手,住持公道。
方大人眉心紧皱,强自耐心的听完了原告的哭诉,然后惊堂木一拍,高声道:“带被告。”
重雪芝听到传唤,起身理了理衣裳,大步踏入公堂。她抬手向知府恭敬一礼,郑重道:“重火宫现任宫主重雪芝,拜见知府大人。”
方知府手捻胡须,微微点头,问道:“重雪芝,张山的家人告你,无辜害死人命。你可认罪?”
重雪芝立刻辩解道:“回禀大人,绝无此事,...”方知府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供述,“重雪芝,你先不要着急,且听本官细细说来。”
他又摸了一把胡须,沉声道:“死者张山,于六月十三日夜,死于仙山英州客院,死时周身无伤,唯有脖颈上有一血色莲花印记。据本官所知,重火宫有一秘籍,名唤莲神九式,杀人后会在尸体上留下血色莲花印记,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