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上官透他满江湖的风流名声,总不会都是旁人诬陷他的吧?他若真洁身自好,为何不设法辟谣,还自己一个清白?只怕是无可辩驳吧?”
重雪芝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她不好将上官透的过往讲出来,也就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笃定的认为,江湖上的传言都是假的。
她只能一口咬定了,自己并不曾受骗,而这一幕落在宇文穆远眼中,便是她不知世事被人哄骗的证据。
宇文穆远见她完全听不进去,不由得长叹一声,神色间显得颓然,“芝儿,你是认定了他?上官透他,他就那么好?”
这话问的好生奇怪,重雪芝也没有想太多,只道:“穆远哥,我也不瞒你。芝儿与他,已订下了终身,自然是认定他了。”
宇文穆远沉默了,他静静看着她,一双眼中隐隐透着悲哀,似是要将她印在心中一般,半响轻声道:“那么我呢?
芝儿,我一直在等你长大。我只以为你年纪尚小,还不懂得这些。却不想...”他颓然低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重雪芝心中一颤,几乎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却又有几分了然,她艰难的看向他,涩声道:“穆远哥,对不起,我...”
宇文穆远立刻打断她,“不要说对不起。芝儿,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是最清楚不过的。
芝儿,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如今长大了,懂得了男女之情,你能不能也给我个机会?芝儿,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会一辈子保护你、照顾你,绝不让你有一点点的伤心难过。芝儿,你说好不好?”
他伸出手来,想要去抓重雪芝放在桌上的手,只才刚触碰到,重雪芝便像是触了电一般,迅速将手给缩了回去。
宇文穆远难掩失望,他双眼发亮,似有泪光在闪动,“芝儿,咱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份情谊,难道只是我一厢情愿吗?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重雪芝再无法回避,她闭着眼睛摇头,泪水不停的从紧闭的目中涌了出来,“不是的,穆远哥,我没有不在意。只是,那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宇文穆远不明白。
重雪芝将手握拳,紧紧贴在胸前,“穆远哥,于芝儿来说,你是家人,是亲人,甚至...,是恩人。我心中,将你当亲哥哥一般的看待,如兄如父。
若有那么一天,需要牺牲我的性命,来保全你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可是上官公子他,他是不同的。”
宇文穆远仍旧不肯死心,“哪里不同?上官透他,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重雪芝轻轻摇头,“他并没有哪里比你好。只是,他在我心中,是夫君,是我身心之所属。他是我心中的太阳,只要他在那里,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幸福和希望。我爱他。”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宇文穆远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了,原本清亮的目光也慢慢变得黯淡。
他捏紧拳头,只垂下头不肯说话,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哀伤与黯然。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无声的落下两滴可疑的水点。
重雪芝几乎承受不住,泪珠滚滚而下,哽咽道:“穆远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骂我一顿吧,要不,打我也行,我保证不还手。就是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子,我真的受不了。”
她抽噎着,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宇文穆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走过来,轻摸了摸重雪芝的脑袋,神色间有些无奈:“该哭的应该是我吧?怎么你反倒先哭起来了?快别哭了,再哭脸都要皱了。”
重雪芝努力想要敛住情绪,却怎么也做不到,终究还是好好的大哭了一场。
宇文穆远无法,只好拍着她的背,等她冷静下来,又倒了茶水在帕子上,拧干水后递给她,“擦擦脸吧。”
重雪芝感到眼皮发沉,心知定是哭的肿了,当下也不推辞,只接过帕子认真敷在脸上。
“穆远哥,对不起。都是芝儿的错,你只管打我骂我吧,我绝不怪你。”重雪芝眼睛红红的,看上去还有些发怔。
宇文穆远苦笑一声,“我打你骂你做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要想得太多。”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宫主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一定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起身向门外大步走去,重雪芝也跟着站了起来,忍不住唤了一声:“穆远哥。”
宇文穆远身形一顿,低声道:“我去重新部署下,宫内的巡逻路线。”说毕,继续大踏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