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潋,林先生担心桃子,语气不免急,他不是在责怪你,你不用这么害怕。”手抚上门把手的那刻,林殊听见秦渝池说。
秦渝池这是在替他解释?
心脏猛地一跳。
林殊收紧手指,抿紧唇,心跳不可避免地加快。
“渝池哥......”
陶潋的声音荏弱,听着令人作呕,又将林殊拉回现实。
秦渝池怎么可能帮他解释?
他也是个贱东西。
怎么就轻易被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惹得心悸?
“还渝池哥,演偶像剧呢。”林殊低声嘲讽,推门进入病房。
陶芓湉半躺在床头发愣,见是林殊来了,赶紧坐起身,“林总,今天麻烦您了。”
而看到后面两人跟进来时,陶芓湉有一瞬失神,被林殊敏锐捕捉到。
“桃子,你伤到哪了?怎么会忽然晕倒?!”陶潋疾步往床边走,一惊一乍,吵得林殊心烦。
林殊攥住陶潋的衣领,将人往后拉。
“离他远点,你挨近了空气不好,他会呼吸不畅。”林殊冷声说。
这话有些无理取闹了。
陶潋侧视一眼秦渝池,又垂下眸,退到两米之外,离陶芓湉远远的。
林殊等着秦渝池开口,甚至做好了针锋相对的准备。
可秦渝池什么都没说,反而低笑一声,独自往床头走。
秦渝池被逗笑时的样子很生动,像是完美建模的AI不小心通过图灵测试,嘴角只上勾一瞬,又掩饰一般垂下去。
有什么好笑的?
林殊心里莫名烦躁,“你也一样,退到后面去。”
秦渝池顿住脚步,似是对自己的待遇不满,微挑起眉。
“快点。”林殊催促。
秦渝池叹口气,退到床角,“这样可以了吗?林殊。”
秦渝池叫他名字时有些含混,听起来黏糊糊的,有种朦胧的暧昧感。
心窝处又不争气地颤栗。
秦渝池不过是叫一声他的名字而已,他就难以自持。
贱东西,林殊在心里骂自己。
林殊躲开秦渝池的视线,坐到床边,“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要耽误病人休息。”
病房里静默一瞬。
陶潋怯怯地问:“桃子,你现在感觉如何?胸闷吗?心口还疼吗?”
陶芓湉淡笑着说:“我没事,多亏林总及时送我来医院。”
“那就好......”陶潋顿了顿,“桃子,你问问林总调取直升机的费用是多少?我帮你把钱还给林总吧。”
陶芓湉刚要开口,林殊打岔道:“不用还,我不需要。”
“林总,这怎么行?”陶芓湉有些激动。
“我说不用就不用!”林殊蹙眉,语气不容置喙。
陶芓湉感激林殊,但也同样畏惧他,不敢反驳,“好的,谢谢林总。”
“桃子,就算你和林总之间关系匪浅,也不能白花林总的钱呀,要是被父亲知道......”
陶潋欲言又止。
闻言,陶芓湉的面色蓦然变得惨白。
林殊不知道陶潋在打什么哑谜,只感到陶芓湉正在恐惧。
林殊很后悔。
他就不该放陶潋进来,就该将人拦在门外。
这种恶鬼得千防万防,最好永不见面。
“我愿意给桃子花钱,关你什么事?”林殊沉下脸色,“难道你父亲对我有意见?行,等会儿我亲自和他通电话谈一谈。”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潋说不过林殊,求助地望向秦渝池,“渝池哥......”
林殊听见这三个字就头大,恶心得紧。
林殊耐心告急,懒得同陶潋纠缠,“赶紧滚,桃子累了,现在就要休息。”
陶潋站着不动,还想再说话。
秦渝池忽然道:“小潋,听林先生的话,你先回去。”
“你也赶紧走。”林殊朝秦渝池说。
秦渝池静默一瞬,微不可查地叹口气,终是带着陶潋离开病房。
病房门开了又关。
这次秦渝池应该是被他气着了,没有和他说“下次见”。
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和秦渝池见面。
两人一走,林殊的防备心尽散。
林殊轻呼一口气,尽量温声问陶芓湉:“我把边星澜叫过来陪你?”
“不,不用,”陶芓湉有些结巴,“我一个人也可以,林总您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我,谢谢您。”
林殊很讨厌怯懦的人,但却意外地不讨厌陶芓湉,两辈子皆是如此。
“别‘林总’、‘您’地叫,叫我林殊。”林殊说。
“林总......”被林殊“狠狠”一瞪,陶芓湉快速改口,“林,林哥,你先回去吧,谢谢您,不,谢谢你。”
陶芓湉不说敬语就烫嘴,连话都说不利索。
林哥?
第一次听见这称呼,林殊觉着新奇。
没有敬语,林殊听着舒坦了,问道:“凌晨时,你为什么在公路上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