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爸妈把传宗接代的目光放在了李明身上,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哪里有当初苏袖清刷家里卡时的阔气。
现在靠自己炒股和补习班赚的一些钱,照样过得大差不差。
只是他没想过,李明居然对这些这么介意。
“这过得也不怎么样啊,都欠二十万了,挺寒酸啊。”苏袖清推开门笑话道。
“你别过分。”李明说。
“咱俩的事儿是你先挑起来的。”
“你搞同性恋搞得你前任被家人抛弃,你也活该如此!”李明喊道。
苏袖清刚要继续嘲讽反驳,突然脸上一阵闷响。
他爸给了他一巴掌。
今年过年回家,他连卧室都很少出。
挨了亲爸一巴掌后,屋子静了,苏父苏母拉着李明去别的屋子聊,生怕苏袖清听见。
窗外阴天,还下着毛毛细雪,让人心里都发凉。
本想打开卧室的灯,可白炽灯刺眼,配着阴天雪景更是惨白,苏袖清索性不开灯。
欣赏乌云密布的雪景也不错,心静。
他盘算着,这两天还是住到钱程的补习班比较好,那里本来就有几张床,地段原因,暖气烧得还比家里好。
回来打扰爸妈就是个错误。
“哎,你背这么大个包是干什么去啊?”妈妈问。
“哦,这我换洗衣物,过年我去补习班住。”苏袖清说。
“那你年夜饭不吃了啊,傻子!”妈妈着急地拍了他后背。
妈妈好久都没有这么拍打他了。
“嗐,我......我后天晚上回来吃。”苏袖清笑道,“咱家有没有保温饭盒,我回头给姑姑带一盒饺子。”
妈妈给他使了个眼色,往李明房间看了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袖清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换做没出柜之前,他可以确定这是亲妈对他的爱。
现在出租车还算好打,等除夕来了就真困难了。
苏袖清背着个大旅行包,叫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去补习班。
“舅,我的确,的确是在外面欠钱了,但这是最后一次。”李明求道。
苏父到底是拿了一张卡出来:“你啊,不说就不说吧,不过就这一次,下次必须说实情。”
“以后你结婚买房,那舅舅也都得拿钱,你虽然不是舅舅的儿子,但也是血浓于水。”
李明平淡地笑了笑:“谢谢。”
“你表哥的事儿,你下回不要再说了。”苏父有些不乐意,毕竟是他亲儿子。
“是我太急了。”李明刚要说,却被爸爸打断,“他对你没有任何不好,他同性恋不对,我们说说也就罢了,外人说总归不好。”
李明的笑容有些变化。
“我懂。”李明继续笑道。
这家里本来不热闹,今天闹这么一下子反倒热闹了起来。
“走了,”苏母扒着门缝跟俩人说,“说只回来吃年夜饭。”
“他走走吧,精神不正常。”苏父无奈道。
苏母看了一眼李明才说:“那咱家真就放弃他......”
不等苏母说完,咣咣咣,门被敲了个响叮当。
“你看,快三十的人了,还成天跟个小孩一样,花钱都能拉个驴脸不高兴。”苏父想亲自开这个门,于是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站着的不是苏袖清,而是两个大冬天还衣衫单薄的小伙子。
一个浑身偏黑,一个浑身白净。
裤子还是紧身的牛仔裤,一个毛寸一个中分,面目凶狠,但一眼就能看出小孩模样。
往门口一站好似黑白无常。
大过年没找来财神,倒把无常也招来了。
“找错人家了吧你俩?”苏父问。
中分看了看屋里的李明笑道:“没走错。”
李明鼓起勇气走上前,乐呵道:“......小宋来啦。”
“叫他妈谁小宋呢!还钱!”白净中分吼道。
黑皮寸头看这一家子人都在这儿,于是扯了扯白净中分,示意别太张扬:“宋禄,别太过了。”
李明拍大腿乐呵道:“对对对,沈哥说得对!”
“你他妈的,怎么他就是哥,我就是小啊!”宋禄气道。
“催债的,过年也不能这么闹!再这样我报警了!”苏父吼道。
门外吹得有些冷,沈意三直勾勾看着屋里墙上挂着的米黄色风衣,有些出神。
宋禄看他呆呆地,有些丢人,拿胳膊肘轻怼了他一下:“诶,别呆着了,说话!”
沈意三才清醒,照着备好的台词解释道:“啊?哦对,叔叔,我们是来管李明要钱的,他之前管我们忠哥前前后后借了二十万,拖好久了。”
“我们让他把第一笔借的六万先还上,他也不还,我们干这活儿也才一年,您莫怪罪。”
“实话实说,我俩往这儿一站就是个门神作用,吓唬人,”他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宋禄,“但要是一直不还,我们也不知道忠哥真能干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