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高笑了笑,他站直了身,望向房中的红烛,似有一些失神。直到他看到那等完好无损放至桌案的信。
“这信你不会还未拆吧?”
见琛愣了愣,眸微微低下。“无需拆它,无论他写了什么,我都必须与王颜成亲。”
韩子高看着见琛有些躲闪的眸,手中却毫不留情地将信拆开。
“你只是在怕而已。”
韩子高的手微微攥紧了信,他转过身看着见琛,却并没有告知她信中所说。
“琛儿,吉时快到了,皇上这边最重要。这信只不过想让你与他一见罢了,不足为惧。”
子高将信重新折起,放到了袖口处。“这信我暂时替你保管,等今日婚后,我再给你也不迟。”
见琛收回了视线,重新坐于椅上,也不再说些什么。
而子高却匆匆离开了此处。见琛看着子高的背影有些失神,她知那信中定不会仅仅如此,可她如今没有选择。
黄昏时刻,宫中敲章了钟,见琛与王颜终在众人的注目下,双双进了大殿,殿内金碧辉煌,盛极一时。
所有人望着这对新人,眼中是止不住的满意,笑声此刻传至整个大殿。
龙座之上,是如今不断咳着,身子病弱,可眉间却染上喜意的皇上,他肃穆的注视下,见琛与王颜双双跪地。
内侍高声而道。
“拜天地,行大礼。”
而此时陈朝的边界处,宇文护望着天边即将西沉的太阳,手微微收紧。
青鸾则一直盯着那皇城方向,可却无一人前来。
“黄昏将过,公主此刻怕是已经大婚了,太师,公主不会来了。”
宇文护看向了身前的河水,那倒映出的身影,似如此的不真实。
因为她,他做了太多他曾不会做的事,甚至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我不信她会为了嫁给一个不爱的男子,肯不顾陈昌的性命。”
“那或者,是公主知道,您不会真的伤了太子?”
哥舒在一旁轻轻拽扯着青鸾,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主上,探子来报,大婚已经开始。您已经在此等了一日,公主怕是不会来了。”
宇文护抬眸,快步向陈昌走去,他冷着眼,拽起他的衣襟,便不顾任何人的阻止,向河边走去。
“太师!”青鸾追了上去,一手拽着陈昌的衣袖,一手似要持剑相向。
“如果太师真要伤及太子,就不要怪我拔剑相向了,我不是你的属下,我如今要保的还是陈朝之人。”
宇文护根本不曾听青鸾所说,他只顾一脚踢向陈昌的膝盖处,狠狠压下他的身子,让其跪在那河畔。
“陈昌,你妹妹可比我狠,如今她竟也可以不管你的死活。”
“宇文护,琛儿在有关你的事上所下的决定,任谁都无法让她回头,或许包括你,所以这一次她要与你相决,便再无可能有重归于好一说。”
宇文护慢慢收紧了手,猛得踢向陈昌身后,力气之大竟让他直直向水中扑去,幸有青鸾在一旁拽着他,才未曾真的让他掉入水中。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带有一丝笑意的声音从对面传出,宇文护急忙抬头,却并非是他所等的那个女子,眼中有一丝失望。
“你们还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到赶着来。”
陈蒨看向了陈昌所在,可眼中却并未对他有一丝的担忧。
“宇文护,不是说要溺死太子吗?我如今就是来看这个热闹的,何不动手啊?”
“陈蒨!你!”陈昌在青鸾所扶下,半站起身来,一双眼狠狠盯着对面的陈蒨。
顿时,这河边之人相互望着,却也变得鸦雀无声。
而大婚之上,见琛与王颜跪地行礼后,再次起身时,那龙椅之上的皇,却已经含笑,闭起了眸,再也不发出一丝声音……
太医,皇后,急忙赶去,却也只能听到太医悲痛之声。
“皇上,殡天了。”
见琛瘫坐至地,看着龙椅之上似睡去一般的人,喉间是一股酸意,泪在眨眼间悄然滑下,她晃着身子向她的父皇走去,却被子高所挡。
“或许,你是时候看看这封信了。”
见琛颤着手,接过那信,可湿润的眸,怎么也看不清那信上的字,她慌乱地擦去眼角的泪,才仔细看向这信。
可还并未看完信中所写,她便直直扔下信,向宫外跑去,只因信中那一句溺死陈昌的话。
子高与王颜却也只能匆忙跟上。
河边。宇文护斜眼看着对面这位,目前还不知来意之人,沉下了眸,打破了这一丝宁静。
“陈见琛,我要见她。”
“那真不巧,琛儿如今估计已经送入洞房了吧,春宵一刻你还是不要打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