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盛明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岁忍不住想,冷雪期明明是全天下最好相处的人了,就算没有那六千万,她也是。
大概是盛明寒已经驯服了他,所以面对与盛明寒很相像的冷雪期,他没有多久就迅速地进入了适应期。
冷雪期发现这小孩儿又进入了发呆的真空期,之前在节目里好像也是这样,在别人和镜头注意不到他的时候,他有时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就像在认认真真想心事一样。
她好奇地问:“在想什么呢?”
“啊。”周岁这才回神,局促地回答,“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您刚才跟盛明寒说得一样……”
他把盛明寒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不能说大差不差,但几乎一样。
冷雪期闻言便笑了。
“那可不?我亲生的儿子。”
说这句话时,她眼角微扬,又是神气又是得意。
·
周岁和冷雪期说说笑笑的,又帮她准备晚上要做的饭菜,时间一点一点打发过去,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接触后周岁才发现,冷雪期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她性格干练直接,一张口就是信手拈来的促狭刁钻,但是中间又夹杂着几分陈年沉淀的冷锐。
充满矛盾,又富有魅力。
两人闲聊时,大多数是冷雪期在讲,他听。这时候,周岁温柔耐性的性子在此刻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就连冷雪期这种盛明寒认证了不好相处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和他待在一起很愉快,起码比她那个两三句不离‘你有病’的儿子好多了。
说话的艺术这方面,盛明寒还是得跟他老婆多学习学习。
周岁接话不多,但听得却很专注。
他尤其喜欢冷雪期回忆盛明寒小时候的趣事,听着她的口述,不禁浮想联翩。话还没说完,眉眼就已经弯了弯。
四五点时,B市的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窗外一片昏黑,别墅区静静地亮起了灯。
盛明寒一觉睡了快三个小时,醒来脸上还是困顿的。他下楼找了一圈,终于在厨房里看到了周岁的身影。
此时,冷雪期已经不在了。
盛明寒从背后过去轻轻搂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打了个哈欠,又亲昵含混地问:“她人呢?”
周岁起先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才又放松了下来。
“妈妈说家里没有料酒,怕鸡翅还有腥味。本来葱蒜也能去腥的,但是她还有些其他要买的东西,就走了。”
生活超市在距离别墅两公里的地方,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回来,盛明寒也没怎么在意。等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皮才慢慢抬了起来,脸上浮现一丝困惑。
……他刚才听错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叫顺口了?
周岁背对着他,正在调烤虾要蘸的料酱,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神情专注地做着手头的工作。只有微微发红的耳根和脖颈透露了他紧张羞涩的心绪。
盛明寒看了一会儿,拉长调子哦了一声,然后把重量倾压在了周岁身上,抱他抱得更紧了。
周岁感觉自己背上像长了个大黑熊,沉甸甸的。他不禁拍了下盛明寒的手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多重啊?”
“不知道。”盛明寒又打了个哈欠,转移话题,“你们刚才都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聊了你小时候的事。”周岁忽然转过身来,盛明寒便松了松手,两人面对面站着。
他靠着料理台,眼底透出一丝笑意,“你想听听吗?”
盛明寒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是很想。”
他掉头就走,却立刻被周岁从后面拦住,局势瞬间一转,刚才还把他圈在怀里的人现在反而被困住了。
周岁反手搂上了他的腰,盛明寒身材很好腰也很细,抱起来有一种有劲的有弹力的手感。他的背也很挺拔宽厚,周岁站在他身后,鼻尖蹭着他的脖颈,感受他皮肤下滚烫的温度。
“她说你房间的那几个小陶罐是你上小学时手工课做的。”
“……”盛明寒没有说话。
“嗯?是不是呀?”周岁就抱着他晃了晃,故意调侃他,“我们盛艺术家?”
盛明寒听得有点受不了,就握住他的胳膊,他的手很热,一只掌心就能完全扣住。但周岁不放手,他就没怎么用力,无奈地抱怨,“丑死了。”
他完全搞不懂冷雪期在想什么。
但凡放些他出演过的电视剧蓝光碟,又或者是一些宣传海报,他都能接受。但是把他小学时做的丑东西放在他睡的房间里,一抬眼就能看到……
盛明寒连回忆都不愿意,甚至不想再多看那个房间一眼。
但周岁却很惊奇地说:“哪里丑了,明明就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