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花厅里,贵女们已经热络了起来,远远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其中以舞阳郡主最活跃,“太子妃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君若不忠我便休,昨日在宫中赏花宴上说的这句话可着实是霸气,连皇上都说从未见过敢休太子的太子妃呢。”
“难得的是太子殿下一点儿也不生气,可见是真心爱着太子妃的,真真让人羡慕。”
“得夫君如此,夫复何求?”皇甫楚楚感叹了一句,“我这辈子要是能遇到这样的男子,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此言一出,花厅里贵女像是约好了似的,数双眼睛齐刷刷落到她脸上。
皇甫楚楚眉头一皱:“干什么都这样快看着我?我说得不对?”
舞阳郡主问道:“你养的那小宠怎么样了?”
满京城谁不知道大将军王的嫡女养了个听话的少年?据说容貌是一绝,且才华惊人,难得的对皇甫楚楚百依百顺,从不违反一句。
皇甫楚楚皱眉:“好端端的,干嘛提起他?”
“好奇呗。”舞阳郡主表情玩味,“毕竟谁不喜欢温顺又漂亮的小奶狗呢。”
皇甫楚楚没说话,想起家里某人,心情一时有些奇妙。
“太子妃殿下。”管事嬷嬷再一次走来恭敬禀报,“司徒家嫡长女来了。”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一静。
第296章 暗潮汹涌
贵女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云子姝。
什么情况?
司徒婉跟太子妃不是情敌吗?司徒家甚至赔上了庶女的一条命……况且司徒婉素来心高气傲,昨天闹成那样,今天却破天荒地主动登门?
“来者是客。”云子姝面上不见情绪波动,平静地吩咐,“把司徒姑娘领过来吧。”
“是。”
没过一会儿,司徒婉在嬷嬷的引领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阵仗简单低调,看起来就跟寻常大家闺秀出门一样。
花厅里女子们一个个目光皆落在她身上,或是探究,或是平静,或是玩味……然而不管她们有没有恶意,司徒婉此时都无法克制地生出一股脸颊发烫的感觉。
那些眼神像像一根根针扎在她脸上,让她无地自容,难堪而又狼狈。
只是她向来善于掩饰,此时不疾不徐走进花厅,温婉柔和地云子姝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妃殿下。”
云子姝淡淡一笑:“司徒姑娘不必多礼。”
“臣女今日是来赔罪的。”司徒婉脸上浮现歉意,像是已经反省之后的自责,“昨日之事臣女回去了解过,得知霜儿确实有辱骂太子妃的嫌疑,此举乃是大逆不道。臣女当时心情急切,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心下羞愧难当,还望太子妃恕罪。”
云子姝淡道:“司徒姑娘知错能改,本宫甚是欣慰。”
司徒婉脸色微僵,随即欠身:“臣女实在汗颜。”
“司徒霜已经为她的大逆不道付出了代价,司徒大姑娘不必汗颜。”云子姝说着,转头吩咐,“给司徒姑娘设座。”
“是。”
侍女们很快抬来梨花木长几案,并把长案放在了左边最下首——没办法,她来得最晚,其他女子早已落座,总不好让旁人给她挪位子。
况且在座之人谁的身份又比她低了?
司徒婉看着侍女摆出的位子,想到以往众星捧月的场景,心里对云子姝的恨意越发强烈。
云子姝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太子妃之位,众贵女恭敬奉承的态度,高高在上的荣华,都应该是她的。..
如果她不曾出现……司徒婉平静地想着,如果她从不曾出现就好了。
端庄优雅地道了谢,司徒婉转身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心头蓦地浮现一个念头。
既然她从头到尾并不应该出现,可是偏偏又出现了,那就让她消失吧。
只要云子姝消失了,一切就会回到以前。
司徒婉还是司徒婉,司徒家嫡长女,皇后娘娘的侄女,太子妃的正妃,也是下一任皇后。
皇甫凌风算什么?身份再贵,地位再高,也永远是臣子,不可能成为君王。
她要的是母仪天下的风光,而不是在别的女子面前屈膝行礼的臣妇身份。
对。
司徒婉想着,云子姝理该消失的。
“司徒姑娘今日真是稀客。”舞阳郡主笑了笑,“往日谁家女子举办赏花宴,就算把帖子送到司徒姑娘手里,司徒姑娘大概也要看自己心情怎么样,才会决定去不去,没想到今日倒是眼巴巴自己主动登门了。”
司徒婉把所有不甘和怨恨都压了下去,闻言,温婉笑道:“昨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确实是霜儿的错,我情急之下责怪了太子妃,本来就是我的不是。登门致歉是一个有教养、有担当的女子所该为之事,跟自己的心情好不好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