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干什么给这么多钱?”云氏震惊得脑子都迷糊了,“是不是我数错了,我再数一遍。”
“别数了,你管了这么多年账,这点钱还能数错了?”杜关山若有所思道,“我猜宁儿肯定知道怎么回事,等江潋走了问问她便是。”
云氏点点头,又把钱全部装回去,向外看了眼:“到底找没找到狗呀,怎么半天不见动静?”
正说着,小厮来报,说督公大人走了。
“走了,怎么这就走了,刚说他有礼貌,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杜老夫人还想再看看那俊俏的孩子,结果没看成,很是遗憾。
“他的狗找到了没?”云氏问。
小厮摇头:“督公大人空着手走的。”
“怎么空着手,莫非狗又跑了,他急着去找?”云氏对杜关山晃了晃红封,“他走了,这个怎么办?”
“先放着,等宁儿来了再说。”杜关山道。
云氏便打发自己的丫头去叫杜若宁赶快过来。
一家人都按捺着好奇心等杜若宁过来。
小丫头到了怡然居,杜若宁正陪着笑脸哄胡嬷嬷:“嬷嬷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胡嬷嬷不吃她这一套,气哼哼道:“小姐快别说这样的话,奴婢就是个下人,当不起小姐的道歉,奴婢也不敢生小姐的气。”
不敢气的都气成这样,敢气的那个肯定肺都气炸了。
杜若宁一个头两个大,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谎话竟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拆穿。
方才她本来是要去追江潋的,胡嬷嬷非拉着她问原因,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潋头也不回地走掉。
不过,话说回来,江潋他当初不是非常嫌弃自己送的络子吗,若非沈决跟他抢,他压根就不想要。
既然不想要,为何后来又用上了?
真是个别扭孩子。
本来就别扭,现在又生气了,这可叫她如何是好?
杜若宁愁得直抓头发,感觉自己像同时玩弄了两个人感情的花花公子,如今原形毕露,又同时被两个人厌弃,下场凄惨。
“嬷嬷,我真知道错了,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亲自打两个络子还给你好不好?”她抱着胡嬷嬷的手臂哼哼唧唧撒娇。
胡嬷嬷的脸拉得比丝瓜还长:“奴婢是稀罕那两个络子吗,奴婢是心疼自己一腔真心被糟蹋,小姐说要送给国公爷和世子,奴婢便精心挑选丝线,用心设计花样,熬了好几个晚上才打出来的,为人就是让国公爷和世子戴出去有面子,私心里还巴望着主子们能夸奴婢一句心灵手巧。
这些日子一直没见到国公爷和世子佩戴,奴婢还以为他们嫌丑,暗自难过了许久,没想到小姐从一开始就在骗奴婢,那络子根本就不是送给国公爷和世子的,小姐拿着奴婢的一腔真心去讨好别的男人,叫奴婢如何不伤心?”
“……”
看着胡嬷嬷委屈的样子,杜若宁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除了一连声的说“我错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胡嬷嬷这么疼爱她,都不肯原谅她,江潋那么讨厌她,岂不是更加不会原谅她?
真愁人!
杜关宁愁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恰好这时,云氏身边的丫头过来请她,她只能先丢下胡嬷嬷,跟着小丫头走了。
“嬷嬷,等我回来再好好和你说。”
胡嬷嬷板着脸不应声。
小丫头正是好奇的年纪,出了门,忍不住问杜若宁:“小姐,胡嬷嬷怎么了?”
杜若宁没法和她细说,长叹一声道:“我只能告诉你,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丫头听得一头雾水,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议事厅,云氏迫不及待地问杜若宁怎么回事,为什么江潋空着手走了。
杜若宁说雪儿钻在床底下不愿意走,江潋怎么叫它它都不出来,江潋一生气就自己走了。
云氏听得一脸懵:“他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狗置气?”
杜若宁苦笑。
小狗就是我自己。
“算了,一只狗也没什么要紧的。”云氏将那个厚厚的红封递过去,“这里面有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多少?”杜若宁看了她一眼,“从阿娘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少吧?”
“何止不少,五万六千两,给公主下定都够了。”云氏啪一下将红封拍在她手里,“你说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江潋他发的又是什么疯?”
杜若宁也给震住了,呆呆地看着那只厚厚的红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万六千两,不正是她和江潋开玩笑算的那笔账吗,他怎么就当真了?
就算当真,也可以慢慢还,没道理一次就给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