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接,杜若宁一脸无辜地冲他微微一笑。
江潋被她的笑晃了眼,忙敛神作严肃状:“若宁小姐把咱家的狗藏哪了?”
“你……”云氏刚要问他凭什么诬赖人,就听杜若宁笑吟吟道,“你是说雪儿吗,它正在我房里睡觉呢!”
嗯?
全家人都是一惊,原来江潋不是凭空瞎说,狗还真的在国公府。
看来刚才还骂错他了。
“宁儿,你怎么回事,你当真偷了人家的狗?”云氏板着脸问道。
杜若宁摇头:“不是我偷的,是我昨天在督公府和狗狗玩了一会儿,它很喜欢我,所以就半夜偷跑出来找我,从我窗户上翻进去的。”
“胡说八道,狗又不知道你是定国公府的小姐,怎么可能知道你住在哪里,还一找就找到你房间去了。”云氏不禁大为光火,“你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欺上瞒下,坑蒙拐骗,现在连你亲娘都要骗,实在无法无天!”
江潋对云氏这番评价深表赞同,这丫头确实是坑蒙拐骗,无法无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杜若宁被云氏批评,他心里又隐约有点不爽。
“夫人有所不知,咱家那只狗是最擅长追踪的,它想找到一个人,只需闻一闻那人路过之处的空气,就能顺着气息找到那人的落脚点,所以,虽然若宁小姐确实很无法无天,但你却是冤枉她了。”
“……”
全家人的表情都变得古古怪怪,这家伙,他不是来找宁姐儿兴师问罪的吗,怎么又反过来维护宁姐儿,真是莫名其妙。
云氏同样觉得莫名其妙:“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找狗的。”江潋淡淡道,“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不想冤枉人。”
你冤枉的人还少吗?云氏心下不屑,到底还是给杜若宁道了歉,“宁儿,是娘错怪你了,娘给你赔不是,你快点去把狗抱过来还给督公吧!”
杜若宁摊摊手:“我不敢,我怕它咬我,它见谁都龇牙。”
“你刚才不是说它喜欢你吗?”云氏问。
“是啊!”杜若宁一本正经道,“它就是太喜欢我了,生怕我把它送走,所以才不肯让人碰。”
“还有这事,那怎么办?”云氏发愁地看向杜关山,“要不你去把它弄出来。”
“难道我就不怕咬吗?”杜关山把眼一瞪,“我去也行,除非让我把它打死。”
江潋当然不同意:“还是咱家亲自去吧,劳烦若宁小姐带路。”
“不妥吧,督公大人怎能随便进女孩子的闺房?”杜若宁揶揄道。
江潋顿时垮下脸。
她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
“若宁小姐是咱家的未婚妻,咱家进未婚妻的房间,应该不算随便吧?”
“既然是未婚妻,你为何连一只狗都不愿意送我?”杜若宁反问。
江潋:“……我可以另外送你一只,雪儿不行。”
“可我就喜欢雪儿。”杜若宁倒也没打算太为难他,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你想要我忍痛割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潋:“……”
那本来就是督公府的狗,怎么变成她忍痛割爱了?
强取豪夺还差不多。
“什么条件,你说。”他压着火问道。
杜若宁在他耳边小声说:“以后不许限制我进督公府。”
“休想!”
“那你也休想!”
“……”
江潋郁闷到想杀人,其他人却只看到他们两个在交头接耳,都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最终,还是江潋先妥协:“行,咱家答应你。”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杜若宁说道,“为了避免你说话不算数,你要写个字据给我。”
江潋:狗我不要了行吗?
当然不行,雪儿现在可是他那一院子狗的老大,一百多条狗全指着它发号施令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咬牙忍了,当场给杜若宁写了一个可以随意出入督公府的通行条。
杜若宁这才满意了,带着他去怡然居找狗。
一家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传闻中督公大人不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吗,怎么在宁姐儿跟前像个憋屈的小媳妇儿?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
云氏到底不放心,吩咐胡嬷嬷茴香藿香全都跟着去,把小姐看紧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杜若宁带着江潋在前面走,一路为他介绍国公府的各种景致,也不管江潋爱不爱听。
江潋也说不上来爱不爱听,听的时候觉得烦,等她偶尔停下来,又觉得无聊,便由着她一直讲下去。
胡嬷嬷她们在后面看着,不知怎地,竟觉得这画面非常和谐。
到了怡然居,杜若宁直接把江潋带去了她的房间,院子里的丫头仆妇听说督公大人来了,又害怕,又好奇,想过去瞧,又不敢靠近,便都不远不近地躲着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