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不是为了跟我女儿吵架的。”
付荣君从沙发站起身,面色淡淡,似乎并没有被程景的语气激怒,她走到程景面前微微仰头:“我为什么非要橙橙结婚,还有一个原因。”
程景垂眸。
付荣君浅吸一口气道:“这些年你心里在想什么,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程景闻言,脸色一时煞白。
付荣君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收回视线:“你自己有点数就好,还有一件事,橙橙最近和公司的人有联系吗?”
隔了片刻,程景仿佛从打击中回过神,她道:“她从不管公司的事,又怎么会有联系。”
“那就好,她身边的人你定期查问。”
“这又是为什么?”程景面对付荣君,只觉疲累。
付荣君:“程兰死之前,可能还留了第二份遗嘱,而且事关继承。但是不在橙橙手里,我怀疑程兰交给了公司几个老股东中的某一个。”
“这都多少年了,要是有早就……”
“没有拿出来不代表遗嘱不存在,你以为我纵着程季青行事荒唐是为什么?她越荒唐,越不堪重任。程氏是程兰带着那些老东西拼命打下来的,不会轻易让人毁去。程季青那样谁敢把公司交给她?”
程景感觉身上的血凉了一半:“我以为之前让我不用管,纵着橙橙乱来,是因为跟我一样感觉到愧疚,只是用错方式。原来是这样。”
她闭了闭眼,神情痛苦。
长久之后,她睁开眼睛:“这家里谁都有错,可是橙橙有什么错,要被你这样对待。”
…
程季青回南景公寓休息了几个小时,凑着饭点去的程家本家。
进门时,付荣君低头在看报纸,与她想象中的相差甚大,和昨夜梦到的人也不太相同,这或许是因为她此刻穿戴的缘故。
像个清修之人。
但是当人抬起头,程季青昨夜梦中那种窒息感便缓缓升起来。
梦中的片段在眼前重复,受到精神的影响,她似乎感觉到心脏的疼。
她虽然没有感受过亲生妈妈的疼爱,但园长给她的爱并不少,并且将她教养的很好。
因此她无法理解一个亲生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那句‘不用管程季青的生死’,原身听到的时候,那种心疼她都不愿再感受第二次。
除非原身并不是付荣君亲生的。
但这只是她的猜测,因为在书中她接收到的信息是,付荣君是她和程景的亲生omega母亲。
只是因为偏爱?
她在此时,突然想起白新来……
白新在没有母亲,生活在生父后母家里的时候,看到他们疼爱白幸幸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痛心?
程季青调整情绪,短暂抽离思考,又将那种共情后的低落与疼痛感压下去。
她有预感,今天和‘妈妈’这顿饭,不会太和平。
“到了就吃饭吧。”
付荣君站起身,朝着客厅旁站着等候的佣人招了招手,佣人便立时去厨房。
程景也从楼上下来,看到程季青她的表情顿了顿。
这气氛非常古怪。
程季青留了个心眼。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桌上菜色丰富,只是她面前的一样都不能吃,因为都是各种海鲜。这不是让她感到心累的,让她心累的是,听到付荣君平静的说出接下来这段话——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你和秦语芙的婚事办了。”
“?”
程季青很难用词汇形容这种心情,她心里此刻只有一句话——你们这家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程季青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本来就没胃口,现在更是一口吃不下。
也有可能她今天的情绪从一开始就不太高涨。
“你们商量好了是吗?”她抬眼去看程景。
程景坐在对面,面色也不好看:“你若不想,没有人能逼你。”
这话是对着付荣君说的。
程季青心里稍松一口气,如此一来她心里有了数。
从昨晚看到片段中可以得知,程景对原身这个妹妹还是很有感情的,大火的时候那样的焦急,不会是假的。
之后走廊也可以听出来,程景不认同付荣君的做法,甚至抗拒。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同样的道理,至少现在她和程景是一个阵营。
她看得出来,付荣君在这个家里说话的分量很重,她上午也查过一点,不为别的,只因为付荣君手中有程氏40%的占股。
“我不是跟你们商量,要么结婚,要么出国,橙橙,你可以自己选择。”
程季青揉了揉太阳穴,她甚至有点想笑。
“真的挺可笑的。”程季青推开椅子站起身:“你是我亲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