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离开后,程季青回头便看到白新站在洗手间门口,她换上了自己带来的睡衣。
手腕上拎着同款外套。
里头是墨绿的吊带长裙,胸前还有蕾丝,能勉强挡住那傲然弧光。
然而半遮面下那雪白的景色,才是最为惑人。
白新黑茶色的卷发松散的扎起来,沾水后的发丝软软的搭在锁骨,有水自发尖儿滑下去……
程季青目光闪动,将视线移开,落在白新的手臂上,藕段般粉白的皮肤上,还有一条深色的痕迹。
被瓷片划伤的手臂还未恢复,视觉上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白新散开外套,柔软细白的手钻进外套,目光看向程季青:“说了什么?”
程季青转身接了一杯水:“问我股份的事。”
“你跟她关系不太好?”
“不好形容。”程季青喝了一口,看向窗户,发现阳台上似乎有风吹进来,她走过去,一边说:“实际上她对我挺好,就是管得太多,人是好的。”
白新看着她的背影,程季青还未洗澡,身上穿的是T恤短裤,头发扎成丸子头。有一种大学生的青春气息。
不过程季青也的确是大学生的年纪。
23岁,可不是年轻么。
窗户果然有一点缝隙,程季青合上,台上与地面有一些雨水砸进来。
她拿了拖把弯腰去收拾。
“你不去洗澡吗?”
程季青顿了顿,说:“先收拾。”
白新也倒了一杯水,在程季青身后不远停下,幽幽看了会儿,那天晚上之后她们之间也没有特别的变化。
不过看的出来,程季青对她们之间的接触没有那么抗拒了。
每天十分钟的接触,确实很有用,她最近的状态好了许多,尤其那天晚上被程季青安抚之后。
就是她最近忙公司的事,也只有这么一会儿时间……
程季青简单拖了一下,有阴影盖上地面,她想回头,后背传来触感。
刚才离阳台玻璃很近,后背沾了一片的水,现在还是凉的。
白新的手在湿掉的后背:“潮了。”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在内衣搭扣上磨蹭。
程季青后背一僵,“嗯,拖完去洗。”
白新说:“洗完……然后呢?”
程季青道:“看会儿电影,睡觉。”
“什么电影?”白新问她。
“还不知道。”
说完她侧了身:“手干嘛呢?注意点嗷。”
程季青受不了那危险,总觉得内衣下一秒断开。
白新:“直接都碰过,隔着衣服却不行。”
程季青:“……”
和白新接触下来,算是有了一些了解,淡漠还是淡漠,孤傲还是孤傲,但这个人,就是能平平静静的把话说的无比涩情。
沉默了一下。
“程季青,跟我接触会让你有负担?”
程季青说:“不,是我个人的问题。”
白新:“那怕我再让你负责?”
隔了几秒,说:“这种事你不需要负责,也不用有什么负担。”
程季青心里微怔,‘不用负责’放在任何地方,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不知为什么,程季青反而对待这话,态度犹豫。
换句话说,标记也好,接触也好,另一种方式也是,她们都不需要有感情。
从程季青的角度,这是最好不过的。
本来她也是怕自己多想,她一个世界的外来者,保持自由,安稳过生日就够了。
“嗯,我没负担,你是因为需要我,我明白。”
程季青干脆利索的点点头。
二人对视了几秒,明明是把问题说开,反而刚才的暧昧气氛缓下来。
白新回了房间,程季青收拾完也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程季青没看电影,看的是《上岸》。
…
那天晚上,宋呤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不过和其他一些八卦的人不同,给她打电话,更多的是骂她不讲义气,有福不同享,拿了巨款还说没钱。
非要让她一起投资。
那小公主的脾气和白新那样的冷厉还不相同,能把人吵的头疼,完全是小姑娘胡搅蛮缠的做派。
她被吵的不行,干脆让人发了一份酒店项目书。
又过了几天。
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气温未有下降。
这几天白新似乎很忙碌,除了每天十分钟的固定接触,她们的交流很少——虽然以前也很少。
白新在南景住的时候,总是很早出门,有几次程季青醒来时,客卧已经空空如也。
这天九点多,程季青从房间出来。
昨晚有些失眠,梦到一些之前梦过的画面,尤其是那场火灾——女人弯腰下来,手腕上戴着手镯,来回在她面前闪过。
偏偏就是想不起女人的脸。
原本以为今天白新应该也已经走了,但是一出门就看到白新穿着浅蓝色修身长裙,坐在半岛台边,手中拿着面包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