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叫你妹妹,但我一直拿你当兄弟的。没想到你……”杜萧叹息着说。
“嗨,就是个玩儿,计较上下还怎么尽兴。”
杜萧听着心里难受,实在压不住,多说了一句,“你别这样作践自己,为个负心汉不值得。”
钟南月不想聊这话题,就打岔,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话别说这么早,搞不好咱俩最后得做姐妹。”
“你可拉倒吧,我没你那么想得开。”杜萧问他,“话说你叫这服务生够顶的,看你都下不来床了。”
钟南月回忆了下,后半段完全混乱了,前半程感受却很清晰。
“确实顶。”他说,“可惜是个心机婊,不然留着做个固定玩伴也挺香。”
男人之间瞎胡侃万句都不嫌多,关心的话却总是很难说出口。
钟南月天生一副久经情场的自来浪,却从来不是个爱混爱玩的性子,从小到大,他心心念念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他把自暴自弃说成是一种享受,故作轻松地好像他生来就是如此浪荡不羁。
江秋见订婚那事杜萧听说了,不是不知道他心里难受,只是不想拆穿他的伪装。
杜萧盯着他看了会儿,叹了口气,丢了支烟给他,自己也叼了一根。
呼了口烟,他说,“靠这种事情麻痹自己终归不是办法,真想走出来就好好找个人正儿八经地谈一场恋爱吧。”
“谈屁。”钟南月点起了烟,仰靠在座位上吹了口烟圈,闭上了眼睛,语气里有了掩饰不住的悲沉。
“我不会再爱谁了。”
“为江秋见?”杜萧撇嘴,“不至于真的,他不值得。”
“也不是为他,”钟南月说,“我大概天生就是个薄情寡性的,交付真心的感觉太可怕,我本来也不喜欢,他只是更坚定了我的想法而已。”
杜萧知道他没真放下,真放下就不会在江秋见订婚之后挖空心思追到荣城来,更不会这么作践自己了。
他不知道说啥,想安慰钟南月,又觉得直言白语太过矫情,于是便剖开了自己的伤口给他看,换点慰藉。
“谁还没个爱而不得的时候呢,”他说,“我年前的时候,喜欢上一哥哥,贼漂亮,怎么看怎么顺眼。任何事情只要他开口求我,刀山火海我都不忍心拒绝。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还有这么深情的时候呢?”钟南月诧异地望向他,“然后呢?”
“结果人跟人家竹马相爱了十多年,竹马还是我兄弟,我连个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就默默变成了小叔子。”
钟南月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发现实在没办法安慰他,干脆很损地笑了起来。
“叔嫂文学啊~”他说,“真他娘的喜庆。”
“加上你小江哥哥订婚大喜,咱俩也算凑了个双喜临门。”杜萧一句不让地撕开了他的伤口。
说破无毒,既然藏不住,干脆大大方方撕扯开来好了。
疼习惯了就不疼了。
话说到这里,钟南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接,垂着眼眸淡淡地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萧瞥了眼,看到名字,偏开了眼继续开车,只当没听见。
隔了会,铃声落下,进来一条短信。
--阿月,你来荣城了?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江秋见略带急切地问。
昨天到现在,他总算是伺候好了千金未婚妻,想起来关心自己了。
随手一划便删除了短信,按了关机键。
钟南月重新靠回了位置上,手按了按心口,压下想要呕吐的酸胀感。
感觉到哪里不对,他忽然睁开了眼。
“掉头回水晶湖郡!”他喊杜萧。
“怎么了?”
“丢东西了。”
*
杜萧静静地靠在门边,看钟南月满屋地翻找,终于在床缝中找到了那枚雕工粗糙的小月亮吊坠。
他笑了下,想到什么,又压下了唇角,苦苦地抿了下唇。
杜萧摇头叹了口气,喊他,“找到了就走吧。”
话音落地,一个很高很帅的男孩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甚至没来得及理会门边倚着的杜萧,直接冲进了屋。
然后就很尴尬地与钟南月四目相对了。
身后追过来的保安看到钟南月和杜萧,停了下来。
杜萧抬了下手,保安恶狠狠地盯了颜雨一眼,冲杜萧点了下头退走了。
钟南月望见冲进来的家伙,止不住地呼了口恶气。
“你是拿我给你的钱在这办了卡,堵着谁算谁吗?”
他冷冷地盯着颜雨问。
颜雨想说自己丢了东西,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吊坠,反倒开不了口了。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心机,这种巧合必然不会相信的。
想到他早上骂自己那些话,再听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寒碜自己,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