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人”伤透心的陈钺眼神凝固,冰冷,似乎在无望地等待什么复苏。
这让闻辛短暂地产生了一个错觉:自己正不知死活地用舌头舔食严冬室外零下20度的铁,一旦起了撤回的歪心思,就要被它连皮带肉撕扯掉鲜血淋漓的一层。
陈钺单手撑住闻辛背靠的隔板,将立刻用警惕眼神看向他的alpha深深地困在用自身构筑而成的牢笼里。
由此,胸膛相抵。一人稍稍颔首,一人微微昂头。男人的身高相差无几,幸亏有两副止咬器顶在他们唇间。
太近了,太重了。
他的玫瑰被挤散了。我的枪快走火了。
闻辛勾住扳机的手指不可抑制地抖了抖,alpha兴奋得大脑都快麻痹了。
如果我们真的死了,我和陈钺就会一起躺在这间小小的棺材里。
还有比这,比同归于尽更适合一对宿敌的美满结局吗?
不,还不能就此了断。
克制到极限的信息素终于泛起些许波澜。
嗅到alpha跃跃欲试的辛热,看着他颈间随血流跳动的两颗“红痣”,陈钺眼神微黯。
——死性不改。闻辛居然还敢惦记omega。
于是,陈钺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沿着闻辛坚实的臂膀,游过alpha的锁骨和肩。
陈钺拉开T恤领口,手指按了按闻辛汗湿的后颈,绕着发烫的核心慢慢绕了一圈。
对enigma而言,alpha是绝对的弱者。
陈钺低下头,像要埋伏进闻辛的耳朵里。他用令人皮肤发痒的气声控诉:“闻辛,你是真的恨我。”
门外的活物在疯狂地撞击。
门里的尸体在安静地谈心。
陈钺从下往上摸到闻辛的止咬器锁扣:
“我这么可怜。你怎么还会发情。”
对陈钺而言,闻辛是可以发情的强敌。
无愧于他的评价,接受挑衅的alpha立刻有了反应。
可怜的陈钺最好吃。
我不会发情。
我现在也不能大声地揍你。
我只想咬你。
闻辛举枪顶住陈钺下颚。alpha轻轻擦过陈钺指尖,粗暴地扯断拘束自我的止咬器绑带。
全身肌肉渐次隆起,盘踞在alpha脊背上的那头饿狼也挣脱了枷锁。
情绪到位的闻辛毫无预兆地把陈钺拽入怀中,把他的咽喉拖入自己焦躁饥渴的齿间。
和精液一样,饱含enigma信息素的鲜血隐秘地流进枪口,流进领口,流进主动开口的闻辛。
不够,不够。
alpha随吞咽起伏的腹肌急促地抚弄着陈钺的身体,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感染,被诱惑,被陷落。
衣橱里越来越热,闻辛的眼睛越来越亮,颌骨越来越用力。
我的,我的。
——我终于理解陈钺上次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咬我了。
陈钺则无力地撑在闻辛身上,苍白的下颏贴着他滚烫的额角。
直到门外偃旗息鼓,传来新一轮冲刷肉类的声音,难堪的可怜的丈夫总算泄出一丝痛苦的喘息,闻辛才从美妙的征服感中抽离。
闻辛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还冒着血珠的陈钺,把湿淋淋的枪别回腰间。
深呼吸几次,在陈钺颈间闻到残留的信息素,alpha餍足地推开木门。
懂得清理战场的闻辛一手抱起玫瑰花束,一手拽住男人衣袖,迅速离开了仿佛飘散着腐肉气息的房间。
走廊里空无一人。
一步一步,第一次取得阶段性完全胜利的闻辛镇定地舔干净嘴角的血。
“你一次,我一次。”
alpha转身,他对陈钺说,“出了这个门,咱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收起你那张死人脸,陈钺,你是干大事的人,别为这种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毫无血色的陈钺注视着闻辛的眼睛,一言不发。
“可真难哄。”闻辛松开陈钺的衣袖。他单独抽掉那张手写卡片,把玫瑰花束丢进垃圾管道,“滚吧。”
闻辛回头冲着陈钺笑了笑,又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陈钺的真心。
闻辛叼着烟,举高烧起来的卡片挥了挥,触动了火警铃。
扰乱心神的闻辛碾灭火光,祝福陈钺:
“结婚一周年快乐…快乐,快乐就行。陈钺,你必须快乐,我需要一个快乐的对手。”
“这样才有意思,我干坏事的时候才有劲儿,才会更仔细。”英俊的alpha笑容恶劣,“想不想看背叛你的人光着屁股捂着脸,哭天抹泪地跑出这栋楼?”
夏夜闷热,虫鸣声声,陈钺和闻辛站在情趣旅馆对面的路灯下。
“看热闹的人来了一群,正主怎么还不出来…陈钺,别神游天外,忧国忧民了。我早就问过了,今天这破地方就他们俩一对野鸳鸯。你一看就知道,那警报铃没联网,都不会惊动消防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