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瑶为林梁践行,之后日子便又平静了下来。
不同的是,有了一个萧桁整日跟着她,与她形影不离,护着她,哄着她,还将她的衣食住行全包了,什么都替傅瑶想着备着。
不过短短几日,傅瑶就放下心中芥蒂,彻底将他当做独立于萧靖钰之外的人来看待,而且对他的依赖越来越重。
到了夏日,一日热过一日,傅瑶整日懒洋洋的,躲在花间赋不愿外出。
萧桁就捉了两只初夏的蛐蛐来,和她在房间里斗起了蛐蛐。
两人斗了大半日,傅瑶起先总是输,后来就一直赢,萧桁有些气闷,爬到她身旁坐下,贴着她寻求安慰。
傅瑶拿起自己的蛐蛐看了看:“你怎么会这个?”
“和别人学的,”萧桁说着趴到她脸上亲了一口,“还有这个。”
微凉的薄唇从脸颊上扫过,傅瑶过了好一会才抬手擦了擦脸:“都和谁学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许再这样。”
“阿瑶不喜欢吗?”萧桁疑惑地道,“可是许雁秋就很喜欢啊,他开心了好久。”
傅瑶看向他:“你亲许雁秋了?”
“不是,我只喜欢阿瑶!”萧桁连忙解释,“我去捉蛐蛐,看到有人这样对他。”
傅瑶沉默数息,突然低声问:“在哪?带我去看看。”
于是当晚,他们二人躲到桥洞下,远远看着等在柳树下的许雁秋。
他站的笔直,不时整理一下衣襟,捋一捋头发,确保全身上下一丝不苟。
傅瑶笑了笑:“他还挺会臭美。”
萧桁正蹲在她身后,听到后摸了摸自己脑后还秃着的地方:“阿瑶,我这样是不是一点都不好看?”
傅瑶抬手摸到他脑后,那里有一大块疤,傅瑶给他束发时特意将头发披散下来给他遮上:“倘若只看前面的话,也还好吧。”
堤岸上,一名女子含羞带怯地自人群中走出来,傅瑶就立刻转身去看。
那姑娘生得温婉如水,许雁秋和她说了几句什么,她便只是点头,而后双手递出一只荷包。
萧桁问:“阿瑶,那是什么,我也想要。”
“什么都要,哪都有你。”傅瑶呵斥一声,眸色却是黯了黯。
她昔日也是绣过荷包的,在她认识萧靖钰不久,那段最快乐的日子里,她绣了一只荷包,却到底没送出去。
萧桁拉住她的手问:“阿瑶,你又不开心了吗?那我不要了。”
“回去吧。”傅瑶拉着他上了桥,而后沿着河堤回了花间赋。
原本以为是许雁秋撞了桃花,却不想第二日就有媒婆登了花间赋的门。
萧桁立刻紧张起来,林梁刚走了不过半月,不会又来一个吧?!
然而那媒婆却径直走向他:“这就是萧桁吧,来,我给你说了门亲事!”
萧桁这才松了口气,又手足无措地看向傅瑶。
傅瑶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事,不免有些尴尬。
媒婆拉着他们两人坐下,开始冲傅瑶说起女方的身世:“二十有五了,家里有三亩肥田,还有一间铺子,是顶好的姑娘,爹娘也是明事理的人,说只要他们成亲了,东西都留给他们,绝不亏待。”
傅瑶有些局促地问:“那她为何不……”
媒婆指了指脑子,道:“二老就想找个老实人,对他们姑娘好的,日后也可放心。”
傅瑶心中了然,就不再多问什么。
媒婆又道:“我看萧桁无家无亲,到底没个着落,那姑娘安分,萧桁老实,又都生得俊俏,他们再般配不过。”
傅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好像确实是挺般配。”
萧桁手边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傅瑶看向他还未好透的右手:“烫着没有?”
萧桁摇了摇头。
傅瑶知道他这是不乐意了,不过在傅瑶的多次要求之下,人前时他不会发作,只会用一些小动作来表示不满。
傅瑶就对媒婆道:“王婆,这门亲事只怕是不妥。”
王婆奇道:“哪里不妥了?我看哪里都妥得很。”
傅瑶只好道:“他……他成过亲。”
萧桁心里一动,抬眸看向傅瑶,她终于肯承认他们从前那段关系了吗?
“嗐,那有什么!”王婆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反正现在也分开了,他流落至此,便在此处安家又有何妨?”
傅瑶只好去看萧桁:“你愿意吗?”
萧桁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立刻道:“不愿,我只和阿瑶在一起。”
王婆脸上的笑蓦地僵住,尴尬地咳了两声:“傅老板,原来你们这个……你怎么不早说呢?那我就先走了。”
“王婆,你误会了。”傅瑶匆忙起身去拦,就王婆那张嘴,只怕明日一早整个遂县都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