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兰偏过头,目光不明显地扫过去,立刻就惊讶地转回来,小声和戚雨迟说:“你男朋友啊?”
戚雨迟简直要笑死了。
谢月野显然也看到了戚雨迟,他走在队伍最后,要等前面的人全部坐下去之后再找位置,因此在戚雨迟身边多站了一会儿。
这么一会儿时间,他的手一直垂着,在戚雨迟后背,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地刮。
戚雨迟被弄得浑身痒,这种痒不仅是生理意义上的,毕竟他穿得光鲜亮丽,又在这么多人眼下。
头一回,有点儿刺激。
嘿嘿。
万泽成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他忘了,可是谢月野还盯着。
这个角度最适合看着对面的人,谢月野和万泽成不动声色地对视。
谁不记得谁啊?
眼神一接就知道都没忘。
人人都找好了座位,到了谢月野,他左边是万泽成,右边是何律师。
晚餐正式开始,戚雨迟主要是吃饭,大家聊什么他就听什么。
吃东西的时候他会看一看谢月野,但发现今天谢月野好像食欲不佳,没怎么动筷子。
怎么会呢?
戚雨迟觉得这张桌子上应该有好多菜是他喜欢的,于是给他发微信报了几个菜名,又把他提的那些转到谢月野面前。
谢月野这才抬起筷子吃了几口。
他只有抬眼看戚雨迟的时候才是笑着的。
桌上也有人和谢月野说话,戚雨迟见他手边的酒都被加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何律师倒的。
戚雨迟皱着眉看谢月野喝,突然想起来问商若兰:“妈,那个何律师叫什么名字啊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商若兰还有点惊讶,“何彭远,三撇彭,遥远的远。”
戚雨迟点了点头。
吃到后来,何彭远被另一个律师叫走,还带上了谢月野,谢月野站起来以后万泽成也跟着走了。戚雨迟觉得谢月野今天一个晚上都不对,想等他们结束之后单独问问。
百无聊赖地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戚雨迟喝了几口酒,不动声色地听旁边人聊天。
“这次何律师也来了,没想到。”一个人说。
他身边那个人立刻回应:“真是,你说何律师之前那个案子,那么有名,也没趁着那阵风出来接多少其他案子,过了这么多年才回来。”
“听说前段时间东华拒绝了他他才去了万庭,东华做刑辩那么有名,为什么要拒绝他?”
“这还真想不清楚,严子文因为这事儿和何彭远不对付,传开了。”
戚雨迟听得不算特别清楚,但整个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怪不得这样的宴会,东华竟然没有派人过来。
他想到严子文,他对自己这位带教律师了解得很少,不过印象是很好的。
戚雨迟不太想听,就站起来了。
章成霖还在啃一块骨头,抬眼见着戚雨迟走了,整张桌子上少了一大半人。
所以他是不是也得跟着走啊!
倒是商若兰,隔了一张戚雨迟的空椅子,问他:“哎你告诉阿姨,现在是不是刚刚走的那两个男生都喜欢小七啊?”
章成霖瞬间为难:“阿姨……别的不说,你儿子跟他师兄两情相悦。”
商若兰立刻给了个了然的眼神:“我懂啊。”
章成霖:“……”
您是不是也太懂了点儿。
于是他决定干脆问:“那我要不要过去啊?”
商若兰赶紧摆手,“你过去干什么?放假这么几天了,他俩肯定得好好聊聊啊。”
章成霖不知想到什么,张大嘴无声地哦了下。
何彭远问谢月野要不要抽烟,谢月野拒绝了,于是何彭远自己点了烟,不住地打量谢月野。
“没想到你也走进这个行业了,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多大?时间真是快。”何彭远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在黑夜里散开。
“这个行业不好做,尤其是现在的年轻律师,说实话,你们比我们当年可厉害多了,我们没有那么高的学历,可还不是走出来了?现在竞争大是正常的,”何彭远眯着眼睛,一副长辈语气耐心地和谢月野说,“除了要闷头努力,还得学学社交,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就该积极点打招呼,这些人手里的案源,随便漏点下来都够你起步了。”
谢月野一直握着阳台上的扶手望着远处,眼神很飘,好像没注意听何彭远说了什么,却在这时转过头,笑了笑。
“是啊,何前辈当年那么风光,现在也得靠社交起步了吗?”
何彭远立刻皱起眉头,唇抿成一条线,烟头发着抖,憋着气说了声:“你!”
“当年你父亲跳楼了,我也很遗憾,要是他再坚持久一点,说不定我能想捞余万东那样把他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