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我不敢。”白沧岚幸福地笑起来,“阿钰你放心,本王这一世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
秦陌钰“哼”了一声,“我累了,睡觉了。”
“好。”此刻的白沧岚对秦陌钰言听计从,“本王知道你今日累了,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随本王进宫觐见父皇,告诉父皇你同意婚事了。”
“知道了。”
第二天,两人便一起进了宫。
皇帝听了白沧岚的汇报,并未说出祝福之语,却一脸严肃地凝视着秦陌钰:“朕赐婚给你们,你今后就是沧王妃了,须得交出手中的兵权,从此与秦家军再无牵扯。”
“儿臣明白。”皇帝的这个要求并不出乎秦陌钰的意料,“儿臣会把兵权全都交给家父或家兄。”
“如此甚好。”皇帝点点头,接下来却又说道:“还有,你要和秦家从此一刀两断,再不往来。”
“父皇!”白沧岚抢在秦陌钰之前开了口,“你这要求未免太过残忍!”
“残忍?”皇帝看向白沧岚,神情一冷,“你是在指责朕吗?”
白沧岚也神情肃然,“若是父皇非要这么做,这个亲儿臣便不成了。”
“混账!”皇帝气得一拍桌子,“赐婚是你求着朕赐的,亲你不成也是你自己的损失,现在你是在拿这个威胁朕吗?!”
就连秦陌钰闻言也十分惊愕——白沧岚一直心心念念要将自己据为己有,他这突然又是闹哪出?
秦陌钰忍不住在白沧岚耳边轻声道:“反正我跟爹之间现在也没什么父子情深,这要求答应也就答应了吧。”
“不行。”白沧岚轻轻答了一句,然后抬高音量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并非威胁您,而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若是换作儿臣,要儿臣与父皇断绝关系才能成亲,那这亲成来又有什么意义?”
“……”皇帝听白沧岚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些许,“这么说,沧王你是在意和朕的父子亲情,这才推此及彼?”
“正是。”白沧岚认真地点点头,“爱情固然令人沉醉,但并不是人生唯一重要的东西。儿臣与父皇生疏多年,近来才终于亲近了些,这种感觉令儿臣倍感温暖。而阿钰他其实也有类似的处境……还求父皇不要令一对父子形同陌路,这实在是世间最残忍之事。”
“……”皇帝沉默了半晌。
其实要说刚才白沧岚的威胁没用,实则还是有几分用的。白沧岚和不和谁成亲虽然是他自己的事,但若他真的因为皇帝的命令而失去这桩姻缘,父子间必然又会生出间隙来,他就不会再那般忠心不二地效力于皇帝。
所以白沧岚都这样软硬皆施了,皇帝最终只好点了头,“罢了,秦陌钰,兵权你是不能再碰了,但你和秦家之间还可以往来。”
“多谢皇上!”秦陌钰闻言一喜,忙扣头谢恩。
“如果没别的事,你们就下去吧。”毕竟刚才和白沧岚之间发生了些不愉快,皇帝现在没多想再看到他们。
“是,儿臣告退。”
白沧岚牵着秦陌钰的手,走出了皇帝的宫殿。
“刚才……谢谢你。”
秦陌钰朝着白沧岚道了句谢,却发现他侧脸的神情有些落寞。
“哎。”白沧岚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刚才说那些是真心话吗?其实那都是在玩弄心计罢了。我已经不可能再指望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什么父子亲情了。”
“……我明白。”
当初皇帝毫不犹豫地相信了钦天监的话,认定白沧岚是“天降灾星”,像送瘟神一样地送走了他。
那时白沧岚没有生母又失去了养母,正是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而皇帝的举动,无异于给他添了致命一击。
世间再也没了一个对自己真心相待的人,秦陌钰有些难以想象,幼小的白沧岚在那样处境下是如何熬过来的。
白沧岚的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他以为,他在对我讨厌恐惧的时候就远离我,在发现我尚且有几分用之后又来靠近我,那我就该忘记前事对他感激涕零……其实我早就过了需要父爱的时候,有些他嘘寒问暖几句,我只觉得恶心。”
“好了王爷,”秦陌钰不得不打断他,“宫里不是能畅所欲言的地方,小心隔墙有耳。先回府吧。”
“嗯不说这些了……但是阿钰,你和我不同。”白沧岚注视着秦陌钰的眼神柔和了些许,“我上次与你爹交谈,便知他是真心疼爱于你。我不希望你们也走上我和父皇同样的路。”
“……就因为我爹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你们就互相看对眼了吗?”秦陌钰想起上次白沧岚可能和父亲对什么交易达成过一致,心中还是有些不悦,“行了我们各回各府,你不用整天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