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见对方拉过薄被把空荡荡的床铺盖住,居然还真的笼起了小小的幅度。
宋明渠震惊,对上戚厌转过来目光,他神色稍敛:“以后进门请动作小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门一窗都是学院所有,弄坏了是要赔的。”
“哦,下次注意。”戚厌活动着僵硬的双手,拿盆到院子的大缸里舀水随便冲洗了下,再回房时浑身散着水汽,除了一条里裤,身上只披着薄薄的一层外衫,胸膛袒露,水滴四坠。
“简直有辱斯文。”宋明渠冷哼一声,低头不再看那边的一举一动。
半夜,楚攸棠悠悠转醒,入目一片漆黑不由有些怔然,缓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慢慢适应。
她偏头朝桌边看去,借着月光看到趴在桌上的男子,之前的记忆犹如走马观灯般地闪现在脑海里,她...她居然看别人做那种事...
看就算了,还被这个人给抓了个现行。
想她堂堂大周公主,居然有偷窥他人那样这样的癖好,眼前这人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认为她是那种无耻放荡的女人?
楚攸棠从床上起来,只觉得没脸再见这人了,一下就飘到桌边钻进了玉佩里。
在她进去后的片刻,趴在桌上的戚厌也睁开眼,含笑地伸出手指点了点玉佩,然后握着玉佩躺在了床上。
次日,也不知是谁向院管告状,说戚厌和那三位公子哥去了香橼楼的事。
身为明山书院的学子,需品学兼优,循规蹈矩,像青楼那种地方,是万万去不得的。
第一堂课,戚厌和三位公子哥就被院管亲自带人给拎了出去。
院管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几尺长的教尺,在戚厌几人身边来回踱步,那教尺也跟着步伐一摇一晃的,有时擦着公子哥们的衣裳而过,活似要狠狠落在他们身上一样。
除了戚厌,三个公子哥身子都一抖一抖的。
院管的眼睛看似闭着,其实将几个人的神情和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又走了几步后,他停在唯一镇定的戚厌面前,睁开眼打量他:“你可还记得当初院长为何给你取“长敬”二字?”
戚厌回想了下,好像是因为原主刚进院时太过张狂,还在课上质疑一个夫子的话,气得夫子直接摔书本走了。原主自诩学识高,后面和其他夫子也“论”过几句,渐渐原主的名字就在学院出名了。
嗯,出了名的不尊师重道。
后来,原主就被院长找去,两人高谈阔论两个时辰,原主彻底臣服于院长的见识和胸襟,甘愿向之前的几个夫子道歉。
而后院长还给他取了一个字,就是“长敬”。
其意不言而喻,就是希望他能尊师重道,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
戚厌这才安静多久啊,就又因为逛青楼被逮着,品行败坏,有辱明山书院的形象。
“你说,该不该罚?”院管用教尺端末指着戚厌的胸膛,一本正经地问他。
戚厌毅然点头:“该罚。”
院管满意了,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呢?”
三位公子哥自然没有胆量顶嘴,纷纷点头道:“该,很该。”
“既然如此,日落之前,将七个苑的水缸挑满,明日再每人交一份认错书。可有异议?”
“没有!”
还好还好,他们有四个人,挑满七苑的水缸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等水真正挑到肩膀上的时候,一个个叫苦不迭,走一步就洒一些水,好不容易走了半截路,桶里的水都荡没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腰都快断了....”
“我也是,腿没力气了。”
都是没有捱过苦的富家公子,哪里会做挑水这活儿。
只有戚厌,挑着满满的四桶水稳稳当当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那桶里的水只因为微晃荡出来几滴,羡慕死人了。
三个公子哥对视一眼,一拍即合,叫住戚厌道:“长敬,要不你帮我们挑了吧,我们给你钱。”
反正叫别人帮忙也要给钱,还不如给长敬呢。
戚厌脚步停下,挑着水转身,眉梢一挑:“十两。”
十两对三人来说只是小钱,正要说成交,又听好友道:“一人十两,包认错书。”
三人惊呆一瞬,回过神来纷纷向戚厌竖起大拇指:“趁火打劫还是得看你,真特么狠。”
最后自然是成交了。
山路上只剩戚厌一人来来回回,还好大半的路都有树荫,不然这天气还真受不了。
公子哥们还是很有良心,午时还知道过来给戚厌送饭菜。
戚厌坐在树荫下吃完饭,将碗筷一放,起身准备继续挑水。蓦地,放在胸口的玉佩一烫,下一瞬小阿飘就出现在了树下。
没想到现在是白日,楚攸棠有些不适应地抬手挡了挡阳光,可惜阳光直接穿透她的手,根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