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冷柏却依旧自顾自地说。
“血统的优势, 让人无限地接近权与力,一切唾手可得——你可以掌控别人的所思所想,你可以影响别人的精神,那些与你平起平坐的人,并不知道你随时能够扼断对方的喉结。”
“贺小姐,你……”
“你们渴望的一切——我都懂。”她说道,“你们其实在害怕我,因为你们知道我的血统,可一方面,你们内心又极度渴求,能成为如此强大的存在。”
“那么,趁现在,向我求饶——你们还能有机会,体验到这极致的一切。”
他们很难想象,她的口吻如此的嚣张。
她笔直的腿半踮着地板,另一只腿屈膝坐在长桌上,她脸庞在阴影之下,秀美俊然,却看不出明暗。
亦正亦邪,就像局面的掌控者,一瞬间颠倒。
有人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她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上的吊灯径直坠落,尖利地碎裂,锋利的玻璃当啷零落。
所有人顿时肃然起立。
——她在使用念力控制一切真实存在的物体。
她驾驭着庞大的血统,他们甚至被她的威压逼迫得不得不急促地呼吸。
“我们确实想拥有你的血统。”有人说道,“但我们不必留活口。”
他们当中就是帝国联盟七子的成员——还有西德尼家族的余党。
不仅仅是艾斯维尔家族,许多激进派的家族都在暗中窥视。这当中甚至还包括天狼星的最高领袖。
他们必须亲眼见证贺冷柏。
消失。
这样才解恨,她已经阻止了他们许多次对列星的侵占,她杀了他们当中的重要成员。
他们已经知道,她将西德尼家族的次子解决——而对方甚至暴露了,这个星系的其他“叛徒”。
他们巴不得星系被侵占,他们是虫族暗地里的效忠者,而一旦这里属于虫族帝国,他们也会得到帝国的扶持。
他们私下与虫族混血合作,铲除一切对他们不利的人。
可如今,他们不得不靠自己进行血统研究,才能迫近那伟大的一切。
——因为贺冷柏阻止了虫族的侵袭。
这个星系,一方面幸免于难,可另一方面,他们认定为被虫族“抛弃”了。
没有帝国,没有强大的族群,他们作为叛徒,就像失去了伟大的领袖。
可她这么一说,他们更加好奇,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列星人,是如何实现血统进化的。
尽管他们更想她消失。
贺冷柏问道,“说到底,你们才是虫族的叛徒。”
家族跟虫族混血的勾结,早已被她看穿。
她比赛匹配的是虫族混血,杀害她的是虫族混血——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
自己究竟拦的是谁的路。
她身后是列星。
身前是许多激进派,家族虎视眈眈的目光。
她应该知道的,他们一直都在暗处。
“最可悲的是,你们甚至想要效忠于虫族——可他们不屑于将你们纳入帝国。”
“而我,却能被极力地追捧,可惜,我甚至不稀罕。”她笑道,“如果我是帝国的领袖,你们会不会万念俱焚?”
他们顿时咬牙切齿。
她似乎是在大放厥词,可眼神却又很诚恳。
仿佛她真的思考过——作为领袖的一切。
“贺冷柏,如果你不是拥有这样的血统,又怎么可能凭借列星人的低劣出身,战胜其他人?”
一个男人嘲讽地笑,他是帝国联盟七子的成员,他必须帮天狼星巡查队队长报仇。
贺冷柏眼底极深地划过愠怒。
她最反感的就是有人拿她的星球说事。
可接下来,她站起身,在长桌上走了几步,长桌上尽是血污。
“其实我不想放弃人的身份。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要能吃点好的,能得到基本的尊重,能过上平淡,美好的生活,能够得到自己应得的一切——我就满足了。”
她温和地说,就像是缅怀已经逝去的过往。
“可惜,就连这个要求,你们都不能满足我——那一刻我觉得,不做人也未尝不可?”
可接下来,语气陡然拐弯,笑意森然。
她深邃的脸庞就像是那一霎,陷入黑影。
仿佛成为地狱深处的恶鬼。
“而如今,我终于可以亲手掌控我的命运——那就是把你们毁灭,不,光是毁灭太容易了。”
她是狂徒。
她从不会掩饰。
他们纷纷滞停了。
眼前的会议室,逐渐地在扭曲。
她竟然架构了一个与现实场景同样的精神场域,来蒙蔽他们的视线!
“光是让你们死亡——这是解脱,或许我该让你们享受什么叫做永恒。”
她低声说,就如审判之神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