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花就照顾家里吃喝,浆洗缝补,再做些杂事,比一般农妇都要清闲。
因孩子是叶大亲自带,他就辛苦些。
带孩子劳累,忙起来没空瞎想。
但一闲下来,就怨气冲天。
被叶根拘着,不敢在村里乱骂,但柳大志跟李桃回家探望,他都要喝两口小酒,话说着说着就引到叶存山身上,骂骂咧咧的。
叶存山就说知道了,“那我给他写信叫他把孩子送来。”
柳文柏都给听懵了,“送来?!”
叶存山:“我不答应,他就老惦记,我答应了,看他敢不敢送来。”
叶大是窝里横的性子,出了静河村就藏不住窝囊劲儿,到时即使跟着一起来府城,也不敢闹。
路远颠簸,他还想守着他的几亩地,怕租久了,自个儿不盯着,就被人霸占了去。
儿子跟地,他总要选一个。
放心就送。
他带着,虐待肯定是不会的,但以后会不会跟叶大亲热,就不一定了。
柳文柏叫他别冲动,“我看你家夫郎现在气势可凶。”
叶存山肯定会跟云程商量的,这事另说。
到巷口,他俩不同路,分开走。
屋里云程拆了庆阳寄来的信件,跟存银一块儿看。
写信这事也能看出来一些个人风格,像庆阳就是很少碎碎念的类型,如非必要,否则绝口不提家里揄系正利。杂事。
知道府城的人最关心他家什么,开头就写了罗旭的状态。
回老家以后,眼看着心态慢慢恢复从前了。
能看进去书,读进去书,只是那状态瞧着,不是要考科举的样子。
庆阳最近也有反思,去想自己对罗旭的期待是不是真如表面那样,往上考可以,当个秀才也行。
经过深刻反思后,他肯定自己是表里如一,罗旭考不考上,要不要继续考,他都行。
想明白这点,反而叫庆阳在相处中落了下风,显得他很不在意罗旭一样,所以才会这么不在意。
夫夫俩闹了点矛盾,这事儿在给府城写信时已经解决,具体怎么解决的,他没在信里说。
不说云程也猜得到,庆阳那点跟夫君相处的小技巧,都是从他跟柳小田这里取经的,无非是不留过夜的矛盾,有了不舒服的,就坐下来好好谈谈。
横竖夫夫一体,关了房门,说说私房话,不丢人。
其他家事他没说,再讲了些他自己的事。
回家后,他是在杜知秋手下讨活干,继续画画,没停下连环画的练习。
这两样说完,跟云程提了一句去京都的事。
说杜知秋邀请他,他没同意,想留府城。
最后说了下归期,还是年后过来。
云程看完给存银,存银看完问:“还真的不去京都啊?”
话本铺子是决定单干以后开起来的,各方面的人才都缺少。
早期的人员安排里,云程有考虑各家的发展计划。
像柳小田跟元墨,来府城后就直接买宅子安家,这是准备定居府城的,他就能把大任压元墨身上。
像庆阳跟罗旭,是因为罗旭还要往上考,宅子是租的,所以庆阳这里是安排了钱满盈做副手,庆阳高半级,等罗旭再三年继续考,钱满盈也带出来了,可以放心交接。
因罗旭的事,云程知道庆阳过三年也不会去京都,已经难过了一回,再看信件,他依然心里难受。
存银宽慰他,“也许庆阳哥说的是暂时不去,毕竟大哥他们来年就要考试了。”
府城这边的安排定下来,再有变动,要他们再培养人,本身也是要好几年的事。
云程点点头,把信件收好,决定等庆阳来府城后,再跟他好好聊聊。
看过信件,云程叫平枝姑姑准备点东西送到柳文柏家,感谢人家大老远捎带东西。
他去柳小田家里坐坐,可以带着圆圆一起去,恰好趁着天晴,出去玩玩。存银跟冬桃也一块儿。
柳小田家的小元宝懒得动,他们来时,柳小田正用细线吊着块薄面饼,要小元宝在炕上爬一爬,动一动。
听说是庆阳寄信来了,他就先不逗儿子了,听云程说完,他就很肯定的跟云程讲:“庆阳说瞧着罗旭不像是要科举的样子,那八成不会继续考了。”
别人看不出来,成天睡一窝的枕边人却是能感觉到的。
特别是庆阳自己识字,会读书,而罗旭从前认真过。
状态对比起来明显,还写进了信里,只能是真的不考了。
他看云程心情不好,猜得到原因,跟云程说了个大实话,“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就算了,你们可不能到庆阳跟前讲的。要我看,等罗旭考到京都,那不知猴年马月。不如你自己把庆阳带到京都,这还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