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儿拢起衣衫从床上下来,朝沈长宁走去,跪下拽住沈长宁的裙摆,泪水汹涌而出,“娘娘,仙儿知错,我与皇上也是两情相悦才……才做下这等糊涂事。”
拓跋临抬起头看向沈长宁,缓缓穿好衣服下榻。
他面容俊美无俦,狭长的凤眸漆黑,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欲之色,他淡声问:“你怎么来了?”
李仙儿再次扑到沈长宁跟前,“娘娘,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您不要错怪皇上……”
拓跋临当即脸色一沉,“仙儿,起来。”
沈长宁何时有资格诘问他的过错?他是皇帝,纵使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李仙儿闻言,止住哭泣,讷讷起身来到拓跋临身边。
沈长宁不可置信地摇头,眼角淌下泪珠,“你们两情相悦,那我呢?”
拓跋临面无表情,沉默半晌,才道:“朕与仙儿,早已是夫妻,朕要给她名分。”
他们是夫妻,那她沈长宁是什么?
沈长宁再也支撑不住,身影摇摇欲坠,幸而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搀住。
拓跋临吩咐后头进来的内监总管去请太医。
疼痛间,沈长宁仿佛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娘娘,得罪了。”
萧珩说着,将她打横抱起朝椒房殿疾驰而去。
床榻边,沈长宁死死抓住萧珩的手,就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皇叔,皇叔……”
“臣在。”男人声音沉重又坚定。
“方才是我的错,我不该对皇叔不敬。”
沈长宁丝毫未觉自己已经将他的手抓出血痕,只反复哭着恳求:“皇叔,求您保住他,保住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后位……”
她已经失去了沈家,失去了兵权,失去了皇帝的宠爱。
她失去了所有支柱,不能再失去后位。
若无后位,在这深宫里,她和孩子的人生就再无希望。
萧珩郑重答应:“臣尽力为之。”
沈长宁终于放下心,晕了过去。
整个太医院出动,极力替沈长宁保胎,好在她过去从军,身子骨一向硬朗,这才勉强保住腹中胎儿。
萧珩重返太极殿,他从藩地回京,今日本是来恭贺新帝登基的,不曾想遇上这一幕。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黄袍加身,贵气天成。
“她可好些了?”
听着拓跋临冷淡的语气,萧珩颔首,“太医尽力,娘娘胎象已稳。”
萧珩递上一早写好的奏折,里面详细陈述了西南西北两地的财、政、军三况,条理分明,字字清晰。
见两地大好,拓跋临稍稍安心,夸萧珩办事得力。
随后内监总管领着太常卿进来,正商讨立后章程,对话间,有改立李氏为后的意思。
萧珩忽然出声:“皇上,臣有一言。”
“还请皇上顾虑西北威远军和娘娘这些年的付出,立沈氏为后。”
第16章 羞辱
“皇叔,我能坐这吗?”
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珩回头,神色平静。
他还以为方才长宁在生他的气。
“皇叔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哦。”
书箱有些沉,旁人又因为惧怕萧珩,不敢前来帮忙,长宁只能靠自己,吭哧吭哧地将书箱挪向萧珩所在的角落。
见萧珩不搭理自己,长宁眼珠一转,小身子压在书箱上,一副虚脱无力的样子,“皇叔,好沉……”
她生的雪白可爱,桃花眼忽闪忽闪,睫毛浓密卷翘,宛如一只瓷娃娃,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萧珩。
这一世好不容易做一回娇滴滴的小姑娘,撒娇这种事情,她熟。
果然,萧珩有些动容,看了她一眼。
长宁得寸进尺,又指着另一头,“还有我的书案。”
“我来我来。”
八皇子拓跋沣忽然态度积极,虎臂一抡,就将长宁的书案扛了起来。他虽然有点怕萧珩,但一想到自己能在小长宁面前展现叔叔的气概,又觉得不算亏。
长宁:“……”
有人代劳,萧珩便移开目光,兀自举起书卷。
拓跋沣将书案扛了过来,笑嘻嘻道:“小长宁,这回你该叫我叔叔了吧?”
长宁哭笑不得,上前将书案拉了过来,不咸不淡地说:“多谢八皇叔。”
得了这声皇叔,拓跋沣顿时欢天喜地,屁颠屁颠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冲旁边的郎君们好一通神气。
书案是搬过来了,可是书箱……
八皇子这个不靠谱的。
长宁咬牙,小胳膊暗暗使劲儿。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将她的书箱提溜起来,放到长宁的书案旁,做完这些,萧珩继续坐下看书。
长宁当即咧嘴嘿嘿笑:“谢谢皇叔。”
她就知道,萧珩面冷心热,不会不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