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薄唇微动,清冷的嗓音跟着发颤:“我不是这个意思,是……”
话未说完,骤现的雪嫩香肤立时迷了眼,又一次考验他的忍耐力。
“我不想伤害你。”
声线紧绷,沙哑着喘息,极低极沉,已然到了濒临崩溃的境地。
萧珩咬紧牙,面无表情地替她掩上最后一层薄衫,“……你现在不清醒,会后悔的。”
浓密眼睫缓缓抬起,长宁清澈的瞳眸染上浓郁蛊惑之色,语气却格外坚定:“我不后悔。”
萧珩一怔,捻着她衣衫的指尖颤了颤。
此刻长宁意识无比清醒,虽觉羞赧,还是轻咬下唇,认真地回答他:“……萧珩,我知道在我眼前的人是你,只要是你,至死不悔。”
水声哗啦,她展臂拥着他,眼底满满的柔情。
她不强求他给她一生一世的承诺,兴许,她连未来都不会有。
萧珩为她大闹秦王府之事定然瞒不住,皇帝若怪罪下来,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说到底因她而起,她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今只想遵从自己的心意。
哪怕换来的只是短暂欢愉。
只要是他,一切都值得。
萧珩眸中动容,喉头艰难地滑动,似是在权衡,望着长宁时那抹隐藏极好的哀色褪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他一点点靠近,大掌缓缓上移至后颈,指腹像是燃起一簇火焰,轻轻摩挲着少女精致的侧颜。
他没有说话,只是捧着她的脸,温柔缱绻的眸逐渐晦暗,浸满浓郁的混沌迷离。
腰上忽然一紧,清冽又炙热的气息覆盖上来,独属于男子的、最原始野蛮的渴求冲破束缚,一发不可收拾。
前所未有的陌生强势蛊得长宁有一瞬呆滞。
她全然放弃抵抗,害怕又期待地忽闪着睫羽,咬在她颈侧的唇舌更是刺激得她无法呼吸。
长宁还没从方才的绵绵情意中回过神,刺啦一声,所有阻碍被彻底撕碎,微凉的池水像是落入岩浆,爆发出阵阵热浪。
大掌锁住她的身躯,萧珩踩着水面,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骤然降临的窒息感不断侵蚀长宁的理智,只能按照他的节奏,步步后退,直到离了水面,出了净室,带着潮湿的水汽陷入柔软被褥。
床头唯一亮着的灯不知何时湮灭,满室朦胧黑暗,寂静沉沦。
连绵数日的阴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到了今夜,暴雨倾盆,更是激烈无比,带着毁天灭地的狂热席卷整个上京。
雨点重重砸下,苍黑瓦檐被撞击得噼啪作响,声响之大,惊天动地,只余满院花草乱颤,于疾风骤雨中飘摇,像是随时会折断般,岌岌可危。
长宁在困倦中醒来。
舞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停歇,窗外几丛明艳海棠蔫答答地垂着枝丫,甚是无精打采。
床帐里只剩她一人,她艰难坐起身,垂下的眸不经意扫过帐内凌乱的情形。
帷幔并未全然撩开,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雨后的潮湿气味,隐约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粘腻。
长宁脸上又开始火辣辣地烧着,悄悄揭开帷幔一角。
门窗紧闭,没有人。
她劫后余生般,暗暗松了口气。
拉过衾被捂着青红斑驳的躯体,小心翼翼地将双腿挪至床沿,足尖着地后,颤悠悠地站稳,准备去够衣架上挂着的襦裙。
然而刚一挪动,屏风后忽然传出低哑的男声:“醒了?”
长宁登时膝弯一软,被衾被绊了个趔趄,赤条条地摔在地上。
萧珩快步上前把人扶起,口中责怪道:“这么大人了还是这般冒失,摔坏了怎么办?”
他刚从净室出来,只穿了件松垮寝衣,发梢还坠着水珠,手中帕子已经开始为她擦拭。
一阵凉飕飕的,让长宁下意识缩回去,避开他的动作。
萧珩拿着帕子的手僵在空中。
长宁红着脸解释:“我自己来,你别碰……”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变得异常嘶哑。
萧珩直直盯着她。
“……也别看!”
她羞愤欲死,忙揪起衾被挡住身上的痕迹,把脸也埋进去。
萧珩被她的动作逗得笑出声,“又不是没看过。”
“这不一样!”
昨晚没点灯,能让她降低点羞耻感。
长宁脑袋嗡嗡作响,继续掩着身体退回床上,背对着他。
萧珩用金钩束起两侧的帷幔,没敢告诉她,其实他眼力极好,夜间视物全无问题。
但碍于某人的羞耻心,他妥协道:“好好好,我不说。”
他轻笑着,飞快钻进被子里。
温香软玉在怀,萧珩不由想起一些事。
虽然,长宁打小就爱哭,但这次哭得……未免太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