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只好点点头:“我试一下。”
“行。”班主任将主持人的申请表递给她,“你有经验,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姜知宜抿了抿唇没说话,班主任说:“那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对了,你把那个谁……江燃,你让江燃来我办公室一下。”
姜知宜的心脏蓦然一颤。
这些天不上课的时间,她大多时候都和江燃在一起,两人的关系也呈光速拉近。
此时冷不丁从旁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心里无端升起一些异样的感觉。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软声应道:“好。”
刚走出办公室,却见沈时安和陆鸣正气势汹汹地往楼梯口的方向跑。
她下意识伸手扯住他,问:“怎么了?”
沈时安语速很快:“江燃,江燃在那边跟人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章继续发红包,还是老规矩哦。
谢谢【岁岁咚】的地雷,谢谢【爱意留给桑延】的营养液,今天浅甜一下~
第18章 、橘子味
距离学校五百米远的窄巷边, 此时已经围了好些人。
七中老校区选址实在偏僻,方圆一公里以内只有少量的几家店铺,其他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自建民房, 高高矮矮, 毫无规划。
渔里的雨季已经彻底过去, 但高温尚有余韵, 夜晚来临之前的温度空前升高,黏黏腻腻的汗水沾在身上,平白消磨人的耐心。
起码江燃现在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了。
他后背靠在墙面上,眼睛漫不经心扫过面前几个将他围在中间的人,随手将手里刚买回来的糖炒栗子的袋子打了个结, 扔进围观的人群里, 嗓音低沉:“帮我拿一下。”
接到糖炒栗子的女生脸上很快浮起一片红晕, 受宠若惊地点头:“你放心。”
再抬头,少年的视线却已经转向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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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宜和沈时安他们过来时,这架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方才还在热切围观的人们, 此时已经退避三舍。
从马路到居民房的这片区域,自动被隔出一片空荡荡的天地来。
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江燃和那几个男生被圈在中间,那几个男生又将江燃圈在更里面一层, 如同一座孤岛。
沈时安气喘吁吁地挤进去,瞧见几人的模样,抬步就要往里冲,却遭到江燃一声冷哧:“滚。”
他声音冷淡, 神情阴骘, 沈时安本能地停了脚步, 低骂了句:“草。”
他一看到那几个人,就基本上能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知宜也很快就认出了他们。
都是熟面孔了,以前这几个人也是住在云巷的,年龄要比他们大一些。
搬来云巷之前的事情姜知宜不清楚,但后来也从旁人嘴里听说过一些。
据说江燃刚来云巷的时候,那会儿年龄小,没少被这几个人欺负。
他从小就没了父母,小孩子的恶意有时也能顶破天。
被锁进公共厕所、锁进被称为“鬼屋”的废弃旧房子里,甚至在深更半夜,被捆在树上好几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
然而比身体上的折磨更深的是心理层面的。
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江燃父母都已经不在了这件事,开始嘻嘻哈哈说他是灾星,克死了父母,总有一天爷爷也会被克死。
又说他的父母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这么短命——
那是江燃第一次反击。
那天他刚上完素描课回来,包里装着削铅笔的小刀,刀片锋利。
巷弄深而长,没点灯,看不见尽头一般,他被那几人困在最深处。
雷电闪烁,暴雨落下来,雨水落在地上,染了艳艳的红。
后来,几家大人吵了好几天才罢休,却也说不出到底谁的问题更大。
江燃伤了他们,但是是他们先找江燃的麻烦的。
而且,照江燃那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他自己伤得可比那些人重多了。
从那之后,云巷里好多人对江燃的印象就变成了小疯子。
没有爸妈的小孩,缺点教养是很正常的——那些人居高临下地评价着。
毕竟,平日里大家就算再不和,也顶多是小打小闹,谁会像他那样下狠手?
不至于。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姜知宜搬来云巷的第二年,那天晚上,她遵照妈妈的吩咐去给江家送绿豆粥,远远就瞧见院子里跪了个小豆丁。
十岁的江燃没比姜知宜高多少。
很瘦,皮肤特别特别特别白,脸上、手臂上,都是刀片划出的伤口,还有脑袋与墙壁碰撞时凸出来的青青紫紫的肿块。
院门没扣,但姜知宜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江燃的目光望过来。
瞳仁的颜色好深,黑黢黢一片,带着审视,空洞又冷漠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