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岭苦着脸,一动不动。
“你又怎么了?”
“周叔,我不想去三白山庄,求你收我为徒吧。”张成岭倔强地咬着嘴唇。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行!你是镜湖派最后的血脉,怎能改投他派?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不会收徒弟,死了这条心吧。”不等张成岭继续求,周子舒就把他撵回了房,一边生闷气一边想该怎么教育甄衍。
其实成岭说得对,只要他恢复记忆就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等他恢复了记忆,自己再表明身份,到时候他一定能接过庄主之位,然后辅佐他两年,四季山庄一定能慢慢重回巅峰。
想到这里,周子舒又头疼了。他不是没管教过师弟们,可甄衍不能用那样的法子管,其实压根就不用管。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在这之前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他吧,吃了那么多凉的,恐怕会难受。
端着一碗姜茶扣了扣甄衍的门。“衍儿,睡了吗?”
无人应答,只有几声哼哼,像是委屈的哭泣。
周子舒的火气又上来了,现在他还觉得委屈吗?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立时觉得不能这么惯着,必须让他好好反思才是。
可没走几步,就听见屋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周子舒心里一突,赶紧折返回来。“衍儿,你怎么了?”
还是无人应答。
此刻已经入夜,周子舒自然不能继续叩门吵到别人休息,却更放心不下甄衍,衡量之下飞起一脚将门踢开,动静虽大,却只有一声。
一冲进去,甄衍抱着被子滚到床下的模样便映入眼帘,周子舒一惊,放下姜茶就去扶他。“衍儿,怎么了?”
“肚,肚子疼……”吭哧了半天,甄衍才在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来。
周子舒心道果然如此,赶紧把他连拖带抱地弄上了床,扶他做好把姜茶捧到他嘴边。“喝点暖暖胃。”
甄衍笑笑啜了一口,冷不防被烫了一下。“好热……”
“就得趁热喝,衍儿乖,慢慢喝,都喝光就不疼了。”
周子舒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软多温柔,让原本就后悔了的甄衍更加愧疚,一口一口得喝下了还冒着热气的姜茶。
“好,衍儿,先躺会,一会就不疼了。”周子舒小声安慰。
甄衍却抓着周子舒的袖子不放,周子舒不明所以地挑眉看他。
“阿絮哥哥,对,对不起……我再也不淘气了。”
“好了,知错能改就好,我原谅你了。”
“我,我还要跟成岭道歉,我……”
“成岭也没生气,你还是先休息,好不好?”
“阿絮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好,阿絮哥哥不走。”扶他躺好,将两手搓热捂在他的肚皮上,周子舒继续安慰:“衍儿再忍忍,一会就不疼了。”
甄衍龇牙咧嘴地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
张成岭早就被踹门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周叔,衍叔,怎么了?”
“没事,我陪你衍儿,你快去睡。”
见周子舒在,张成岭便放心了,道了声晚安就打算回房。可还没走到门口,甄衍却猛地坐了起来,吓了周子舒和张成岭一跳。
第7章 撕掉他的伪装
只见他一坐起来,“哇”的一声开始呕吐,不光吐到了地上,还吐到了床上,连周子舒的袖子都沾到了一点。
张成岭下意识地去捂鼻子,周子舒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只是为甄衍拍背。
可是,他却吐了不止一次,几乎吐出了酸水。吐完又抱着肚子喊疼,疼得直打滚。
周子舒心知这样不行,为甄衍清理完身上的秽物后便把他抱到自己房间。“成岭,你先看着你衍叔,多给他喝点热水,如果他要吐,就用痰盂接着。我出去给他抓点药来。”
张成岭担心道:“可是周叔,这么晚了,郎中们都睡了……”
“没事,有钱能使鬼推磨,砸起来一两个不是难事。”
“那就请郎中来诊脉呗。”
“不行,郎中脚程慢。我虽然不怎么懂医术,但还能将脉象描述一二,不必郎中亲自来诊脉。你莫要出门,照顾好你衍叔就行。至于他那屋子,明天让小二打理就行。”
“知道了周叔,你快去快回。”张成岭乖乖坐到床边,认真盯着甄衍。看着他这副模样,周子舒略略放心。
循着记忆找到一家医馆,可不管怎么敲都无人应答,周子舒跳墙一看,里面果然没人。
这动静惊动了街坊四邻,有几个大胆的汉子披着外衣骂骂咧咧地出来看怎么回事,周子舒挑了一个还算和善的中年男子,上前拱了拱手。“这位大哥,郎中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