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花被迫听了这些诛心之言,她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但是想到小儿子未来的凄惨生活,还是忍不住眼前阵阵发黑,脑袋昏眩。
“奶,你放心,咱们家里除了你,每一个喜欢小叔呢,也没有一个盼着他回来的,都恨不得他死在农场。”
姚大妮的这句话,可算是戳中了陈采花的肺管子。
陈采花只觉得眼冒金星,然后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姚大妮见人没了反应,眼睛也紧紧闭上。
还以为她奶被她给气死了,心说她奶可真不中用,她现在说的几句难听的话,跟以前她骂她们的时候比起来,那真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劲儿。
结果她奶就这么昏了过去,敢情只能让奶骂人出去,不能别人骂她呀。
这怎么行呢,做人可不带这样的。
姚大妮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她奶还有气儿,瞬间拉下了小脸。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没被气死。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趁着她奶昏倒的时候,姚大妮又翻了好几遍屋子,结果一无所获。
姚大妮都快要被气死了!
下个月初就是她出门子的时间,要是不提早找到钱,她就是拿钱去退婚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这个老不死的,难不成是老鼠精投胎不成,不然怎么这么会藏东西。这屋子里的东西,我都翻遍了,怎么还是找不到?”
姚大妮都快郁闷死了。
环顾四周,房梁上,墙洞里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她全都找过了。压根就没看见钱的影子。
姚大妮看着她奶,仿佛要把她奶盯出一个洞来。
忽然她一拍脑袋!
“哎呀!我怎么把床给忘了!”
她奶躺着这么大一张床呢,先前她嫌弃她奶味儿大,这张床就没注意。
现在才想起了,她奶很有可能是把钱藏在了床上。
有了希望,姚大妮立马捂着鼻子爬到床底下查看。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姚大妮只好从床底下爬出来,又上了床翻找。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老不死的,可真能藏东西!究竟藏哪儿了呢?”
姚大妮冥思苦想。
姚家发生的事情,除了姚大妮这个当事人,陈采花这个不能说话的,竟也没有任何人发现端倪。
直到几天过后,陈采花的大儿子姚金听见正房的屋子里嗬嗬叫唤,才迈着步子走进去。
然后就发现他妈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
先前手脚还能略微转动一下,结果现在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转动。
“妈,你怎么这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采花是个儿子,最喜欢的是小儿子没错,但在小儿子没有出身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大儿子。
因此姚金还是享受了很多母爱的,看见他妈现在成了这样子,心里也挺不好受。
“嗬嗬嗬。嗬嗬。哇啊啊。”陈采花嘴里叽里呱啦一大堆,姚金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一脸茫然地问,“妈,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嗬嗬呵呵呵呵。” 姚大妮那个小畜生虐待我,你快把老二叫来,让老二打死那个小畜生!
老娘饿了,老娘要吃饭!
老娘的背上好痒,快带我去看大夫!
然而瘫痪失去了言语功能的陈采花,发出的只有呵呵啊啊的声音。
旁人根本听不懂其意思。
姚金一脸的懵逼,“妈,我是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妈你是不是饿了?”
姚金只好在吃喝拉撒上想。
陈采花拼命眨眼。
姚金接收到了他妈传递给他的讯息。
“妈,你要是饿了,想吃东西,你就眨眼睛,眨三下。”
陈采花眨巴眨巴眨巴。
前后眨了三下。
姚金总算是明白他妈这是饿了。
“妈,你等下我叫孩子妈给您卧两个甜水鸡蛋。”
陈采花疯狂眨眼。
这边姚金出去让媳妇弄拿鸡蛋弄吃的。
姚金媳妇不乐意,“干嘛非要卧鸡蛋?咱们家孩子都不够吃呢。”
这话姚金不爱听,“你这是什么话,那是我妈,也是你妈!吃连个鸡蛋怎么了?你要是不乐意,以后你也别吃了!”
早年小弟没出生的时候,姚金也是被陈采花宠着的,后来孩子多了日渐分薄了关爱,但比起三弟三弟来说,他可好太多了,因此对陈采花还有几分感情。
平日里看不见也就罢了,今儿个让他看见了,怎么着也得弄碗好点的孝敬给他妈。
要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姚金媳妇被男人的话怼得不敢吭声,只拿了鸡蛋烧火做吃的。
见状,姚金这才满意了,他开口安慰妻子,“你也不想想,咱妈现在都这样了,往后还能活多少年。咱们给点孝敬,外头还得说咱们孝顺。咱家名声这样差,做点让人值得称道的事多少能挽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