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自己的衣角,鼓起勇气说道,“老王同志,我是金湾人民公社姚家湾生产大队人,我今年三十五岁了,丈夫去世,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这话听得老王头一脑袋雾水。
不是,眼前这位女同志平白无故的,跟他一个糟老头子说这些干嘛。
总不可能是让他帮着介绍合适的男同志吧?
老王头瞬间陷入了疑惑之中。
心说就是要托人说媒,那也不该找他这个男同志才对。
老王头没有打断对方的话,皱着眉头听了下去。
“是这样的,老王同志,听说你缺一个媳妇,我想,我想嫁给你来着。”
老王头:“!!!”
“啥?你说啥?”老王头怀疑自己刚才幻听,或者是听力出现了问题,又或者是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陈小荷也不顾上臊不臊的,一鼓作气说道。
“我找人打听过了,你丧妻多年,也没有孩子,我在大队里过不下去了,觉得你挺合适的,想跟你搭伙过日子。”
老王头越听越觉得对方说得不像话。
“停停停。这不合适。”
别说自己跟对方不熟悉,就是熟悉,那自己都快五十了,人家才三十五,差了将近十五岁,哪儿合适了。
再说他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也没有打算娶妻。尤其没想过娶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他。
陈小荷一听对方说不合适,倒是也没觉得气馁。
她这话才刚说呢,一口气应下才是真的奇怪。
两人仅仅只是见过几次面,人家拒绝也是正常。
于是陈小荷再接再厉,“老王同志,我是真心的。姚家湾生产大队你听说过吧,就是那个出了人贩子的大队,报纸上写的差点被拐卖的孩子就是我儿子……”
接下来反陈小荷仔细把儿子差点被拐的经过说了一遍,“那人贩子是跟我同一个大队的,平日里跟我关系也不错,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毒,竟然要卖了我儿子。”
“他是大队里的二流子,家里很宠他。为这这个,他妈已经找了我好几次麻烦,还放话说会让我不得好死,我实在是怕了。所以直接卖了房子,想找个合适的人家改嫁。”
老王头:“……”
这同志倒是挺可怜的。
进过陈小荷这么一说,老王头总算是知道了对方为什么会说什么要跟他结婚的话。
“这位同志,咱们年纪差距这么大,真的不合适。”
陈小荷听了这话,并不失望,反而更觉得有希望。
对方没有说不可能,一口拒绝。
而是把年纪差距大这个问题甩出来,那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也是意动的,当然也或许是对方也想找个婆娘凑合过日子。
总之,她很有可能。
陈小荷立马继续说道,“别急着拒绝,我是这内心想跟你组成一个家庭的。我觉得男人大点没什么不好的,大点的稳重疼人。而且我觉得你也正好却一个帮你洗衣做饭缝补衣裳的女人。”
说罢,陈小荷眼神瞥向了老王头身上穿着的衣服。
也亏是现在天气热。
老王头竟然穿着破了好几个洞的衣裳。
这年头布票难搞,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很正常。
关键是老王头的衣服就那么破着,根本没补!
也就是说,老王头却是缺个缝补衣裳洗衣做饭的人。
老王头家女同志往自己衣服上破洞的地方瞄,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说实话,他是意动的。
以前再年轻些的时候,确实也想过再讨一个婆娘。
只是那时候他发生意外事故受了重伤,而且伤到的地方还是影响生孩子的地方。
不能生孩子,娶媳妇也是害了人家。
因此老王头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过了二三十年单身日子。
一个人过日子,确实也不好过。
没人帮着洗衣做饭,没人帮着打扫卫生。
回家的时候冷锅冷灶,没有光亮,生病的时候也没人照顾,一个不小心死在屋子里十几天都没人知道。
老王头也怕自己有那么一天,连尸首臭了都没人收拾。
所以,他是真的有几分意动,但也怕害了对方,只能拒绝。
又担心对方不肯放手,死缠烂打,于是便说道,“恕我不能答应你。我早年间伤了身子,失去了生育能力。如果你嫁给我,只能守活寡。这也是我这么些年没再娶的原因。”
陈小荷先是一愣,而后是狂喜。
“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王头满头都是问号,不能生还太好?
又听对方立马说道,“真的是太好了,正好我当初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再要孩子也困难。而且我也不想再生孩子,咱们合该成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