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原本做好了哄他的准备,但程希忽然这样,倒叫他措手不及。
“小希?”
程希仰起头,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的样子。林恪顿时感到自责,心疼道:
“对不起小希,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
程希:“啊?原来你故意的啊,我就说怎么你会让他过来……”
林恪:“嗯,这件事是我不对,我……”
程希:“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这么轻松?
林恪有些意外,往常的程希即便不会非常生气,但也会让自己多哄他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恪忽然神情严肃地扶住他的肩膀,认真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
程希牵起他的手,眼神充满了温和,“以前我挺讨厌你的,怨你为什么要离开。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我从小就习惯了你在身边。父亲去世后,曾经那些所谓的大伯也懒得再戴上虚伪的面具,都想从我手里抢走父亲的资产。而那时候我只有秦叔,所以经常会想,如果你在该多好……”
“可是我们程家已经欠了你不少,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再为程家多做些什么。我应该庆幸当时的你去了国外,而不是永远被捆绑在程家。即便那时候你会忘记我,但至少你自由了。”
程希望着他,笑得很开心。
“最终你还是回来了。谢谢你,仍然愿意陪在我身边。”
说完这些后,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消失不见。憋在心里的那些话,也顺利传达给了重要的人。
林恪沉默了很久,他的目光在程希的脸上流连。直到程希被他盯得脸红心跳,下意识移开目光的时候,林恪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郑重地落下一个吻。
“乐意至极。”
.
没过多久,程希收到了周萧然与洛洛的婚礼请帖。
他们的婚礼在海上举行,周萧然家里为此特意买了一艘邮轮,供婚礼当天使用。
这几天周萧然紧张得睡不着,一连好几个晚上找程希煲电话粥,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让林恪十分不满。
不过这种时候新人最大嘛。
除了打电话,程希还陪他去挑了新郎礼服。
“我怎么瞧着最近你们俩的感情好了不少?”周萧然从试衣间出来,店员上前来替他调整领带的位置。
程希坐在旁边喝着香槟,虽然嘴上嫌弃但心里乐开了花,“有吗?还行吧,不过他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不让我做那儿不让我管,比我爸还啰嗦。”
周萧然:“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他能管住你了。好看吗?”
程希:“还行吧,我觉得你穿白色更好看。”
周萧然:“我都结婚了,你们呢?上次我看了采访,不是说快了吗?”
“这个嘛……”程希下意识捏了捏伴郎服内衬里的荷包,“等你们结完了再说。”
周萧然:“呵,懒得管你们。哎你说,洛洛会满意我为他布置的婚礼场景嘛?”
“不是你们一起选的吗?”
“不是,他在国外有个画画比赛,所以婚礼的事宜都是我在筹划。他欣赏水平比我好多了,我怕我这钻石王老五的风格吓到他……”
尽管程希很赞同周萧然的观点,但他相信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请了五六个有名的婚礼策划师,这钱不是白花的。
事实证明程希是对的。
洛洛回来看到精心布置的婚礼现场时,当场就感动得哭了出来,给周萧然心疼得不行哄了大半天,结果还是两人一起抱头痛哭了半个小时。
邮轮上到处都布满了蓝白相间的花,那是洛洛最喜欢的颜色。
象征纯洁的白色纱巾在海风中飘扬,礼钟敲响时,数十只白鸽飞向无边的天际。
从新人入场、互表誓言、交换婚戒到拥抱亲吻,程希作为伴郎也作为周萧然从小到大的朋友,一时有些感慨。
婚礼结束后,就是大家自助用餐的环节。
程希当了一天伴郎累得要死,懒得参加接下来的舞会,拉着林恪去了甲板上吹海风。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看新人跳舞,在外面的人并不多。
林恪跟着他走,笑眯眯调侃道:
“昨晚是谁说他不会哭的。”
程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狡辩道:“我不是哭,我只是被风吹的。”
他们靠在甲板的栏杆上,看着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夜色将起,四周也开始亮起了灯。
“欸,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表白是在哪里吗?”
林恪想了想,然后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和今天一样。”
“没错,和今天一样。”
林恪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怎么了?羡慕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