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有没有人理理我这个孤独的小可怜啊?】
【梁淮:快六点了,哥哥下班了吗?】
【梁淮:我做了饭,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梁淮:哥哥,我好担心你,我去医院接你好不好?】
【梁淮:我出发了】
【梁淮:哥哥,我到了,你在哪里?】
最后那条消息,是六点五十分发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季桑炎拧了拧眉,边换衣服,边给梁淮回拨电话。
待机彩铃响了半分钟,无人接听。
犹豫片刻,他点开微信给梁淮发了消息:【我忙完了,你在哪?】
消息仍旧石沉大海。
看着许久没有刷新的页面,他拿上风衣,起身离开。
今晚的风格外冷。
刚走出医院,季桑炎就被冷得寒毛直竖。
他随手把风衣套上,正要抬脚离开,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前方路灯下倾长的身影上。
那人手里夹着一根烟,仰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嘴里缓缓吐着烟雾,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孤独感。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微微侧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他的瞬间,对方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慌忙把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掐灭。
“哥。”
第十四章 这里是停车场,别闹
破旧的五菱宏光内。
季桑炎:“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梁淮极其自然地倾身帮他系安全带,语气没有太大起伏:“国外的时候。”
靠近时,季桑炎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眉头微微拧起:“吸烟对身体不好。”
青年抬眸看了看他,随手打开车窗:“嗯,以后少抽。”
微凉的夜风灌进车内,冲淡了他身上的烟味,也冲散了车内仅存的暖意。
冷得季桑炎下意识拉了拉风衣。
瞥见他的动作,梁淮几乎没有犹豫地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季桑炎身前。
随后转身坐回驾驶座,淡漠地拧动车钥匙。
整个过程一语不发。
季桑炎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是因为太久没回他消息吗?
不对,梁淮虽然作,但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耍性子的人。
想了一会,他突然一愣。
“你是不是上去过了?”他看向打着方向盘的人。
梁淮眼睫微颤。
“嗯。”他目视前方,手上的动作不曾停顿:“他们说你在做手术,我就出来了。”
“他走了吗?”顿了顿,梁淮又问。
知道他说的是谁。
季桑炎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拳:“抱歉。”
梁淮扯了扯嘴角:“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伤成那样,能活到今天都算他命大。”
他语气轻快,像是在讨论别人家的事一样。
季桑炎一时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难过,还是在幸灾乐祸。
沉默片刻,梁淮又问:“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有点。”
“那就好。”
季桑炎拧着眉看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察觉到他的注视,梁淮没在意,自顾自道:“我妈是出车祸死的,她说,那场车祸是梁金生的阴谋,因为梁金生想从她手里抢走我的抚养权。走的时候,她一直在诅咒梁金生。她说,她希望梁金生临终前也经历一遍她的痛苦,这样才公平。”
说到这里,他突然侧头看向季桑炎:“你说,这算不算是我妈的诅咒应验了?”
季桑炎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麻花。
关于梁淮的身世,他多少在季夏临的嘴里听过一些。
身为梁金生的私生子,梁淮五岁之前一直跟着母亲在A市生活,直到母亲突发车祸瘫痪在床,才被梁金生接回梁家。
同年,梁阮生病需要骨髓配型,梁金生让梁淮去试试,结果显示配型成功。
年幼的梁淮虽然怕疼,但还是在梁金生左一句‘弟弟需要你的帮助’,右一句‘你帮弟弟就是在帮爸爸’,骗进了手术室。
换上他的骨髓,梁阮的病情很快得到缓解。
梁金生夫妇见梁阮大好,便生出把梁淮送回去的念头。
说到底,梁淮只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梁金生不喜欢,王芙更不喜欢,于是,两人想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梁淮生母瘫痪在床,需要有人陪伴,他们不能夺走梁淮生母唯一的骨肉。
没想到梁淮回去当天,他生母突发旧疾,死在了病床上。
梁金生本不想管,谁知梁淮母亲竟事先找了记者,把他们的故事和梁淮的身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于是,梁淮生母前脚刚走,后脚梁淮是梁金生私生子的事就被爆了出来,闹得满城风雨。
梁金生被人指指点点,梁家的股票因此跌停,迫于社会压力,梁金生只能把年幼丧母的梁淮接回梁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