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张了张嘴,失去了声音。
“你又没有错!要说讨厌的话,我讨厌他们!”海贼王手指着蛋糕城堡的方向,生气的表情和任性的态度,雷蒙德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孩子了。
他的哥哥也和他一样吗?如果是的话……‘我’是让母亲背叛了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明明就是我的错,说什么不是我的错……
“你怎么哭了?!”
哭?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
明明母亲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
“呜……”雷蒙德身体趔趄一下,跌坐在地上。他双手攥紧胸前的衣领,嘴中发出的是从未有过地嚎哭。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要至今为止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发泄出来一样,这是他除了出生以外,第一次哭得这么惨。
那一年,他握住了海贼王的手。蒙奇·D·路飞带给他的是至今为止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他逐渐明白了,只有像路飞和火拳艾斯这样的人才能填补他人内心的空洞。
他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所以,在做完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后,他决定埋葬这条生命——去做他最想、也最奢望的一件事。
思绪收回,雷蒙德猛地睁开眼,眼底再无犹豫,大步走向门,伸手推开门——
而在他和门同时消失之后,米歇尔吹灭了烛火,苍老的叹息声响彻黑暗久久不散。
“命运的女神真是坏心眼。”
海军总部的天守阁内。
“贝拉中将!罗莎贝拉中将!”
罗莎贝拉的副手一脸愁相手拿着文件,站在走廊苦苦呼唤本该拿着这个文件去开会的某人。
雷蒙德站在他旁边,看到了文件上最后签字的名字——波特卡斯·D·罗莎贝拉。
看到这个熟悉的姓氏,他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感情,迫不及待想见她。于是他和苦命的副手一起东张西望,片刻后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副手眼睛一亮,雷蒙德若有所思抬头,一阵疾风无情吹过。
他和僵硬的副手一同转过头,只见一个披着印有‘正义’两字披风的少女正脚踩着窗台,正要翻出去。
“中将!!!”
副手回过神来大喊,少女像被吓到了的猫一样抖了一下,缓缓扭过头。透彻明亮的红瞳,五官精致的如同橱窗里的洋娃娃,黑色长发梳成双马尾辫在脑袋两侧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阳光在她的脸颊雀跃舞动,少女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如果忽略掉她嘴里叼着的包子和腋下夹着的玩偶就好了。
“您要去哪里!!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要是不去我会被元帅骂死的!”卢克斯想起萨卡斯基那张和岩浆半分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唔唔唔!”
“把东西咽下去在说话!!”
罗莎贝拉一口吞下包子,嘟起嘴说:“反正去了,他也老瞪我!要不是战国爷爷和卡普爷爷和我说,照顾下元帅的面子,我早就揍飞他了!不说那个!你看!”她得意拿起玩偶炫耀道:“可爱吧!新出的海军海鸥玩偶限量版!我妈妈可喜欢了,今天她生日,我特意一早就排队去买的!”
“啊,那还真是辛苦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嘛!!!”卢克斯面目狰狞冲向罗莎贝拉:“给!我!去!开!会!”
“才不要呗——!你去找克比叔叔想办法吧!”罗莎贝拉做了个鬼脸,纵身一跃,轻盈的像蝴蝶一样飞了出去。她的副官卢克斯只能哭着朝她离去的方向伸出手。
“你给我记住啊混蛋!!!”
雷蒙德木然,如果他没有见过路飞就见到罗莎贝拉,此时一定满腹槽点,可这么多年从路飞到萨博他习惯了,也麻木了。
他飘着跟随罗莎贝拉一起,她的脚步很快,一路离开海军总部,穿过城镇。雷蒙德在尚能看到港口一点影子的时候,听到罗莎贝拉惊喜地声音。
“妈妈!!”
在港口边,刚从船上下来的女人听到声音也立马抬起头,她手按着遮阳帽防止被海风吹走,垂落在身后的黑发和鲜红色的裙摆一起摇曳在风中。
和少女如出一辙的脸上也展露笑颜。
“贝拉!”
罗莎贝拉一边跑,一边招手,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像孩子一样扑到妈妈怀里的样子。
雷蒙德停驻在不远处,失神的看着母女俩欢声笑语拥抱在一起的样子。
‘母亲。’
他无声呢喃。
女人没有听到,低头和女儿说着什么,而罗莎贝拉却像是听到了一样,惊讶地转过头,霎时间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