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陈不去提问,不主动给江徐创设场景的话,可能对方一辈子……大学四年都很难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怎么就想到一辈子去了,明明只是大学同学而已。
江徐确实让他感觉很舒服,是值得珍惜的生活当中的更美好。
那也不至于计划着来往一辈子吧,什么小学生想法。
“想在附近走走吗?”贺陈笑问,“还是就在这站着。”
江徐仿佛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不甘不愿地说:“走走吧。”
贺陈停顿了一下才轻声明知故问:“这么勉强?”
江徐提高了声音,格外清晰地反驳:“没有。”
“嗯……看不出来。”贺陈有时候也会被自己的态度困扰——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呢?在用忽远忽近的距离吊着对方。
江徐家住邻省,高考拥有著名的魔鬼难度,能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他们所在的大学,智商肯定没有问题,情商嘛……以察觉他态度略微冷淡的速度来看,绝对也没有问题。
他真的只是稍稍冷淡了一些,江徐就不往前靠了,神一般的察言观色能力。
最开始那种开朗快活小太阳般的印象是骗人的吗?溜得也太快了吧!
贺陈倒是不讨厌这种。
他比较反感那种明明自己释放出了不想沟通的信号还勇往直前的类型。
他只对自己能容忍的对象友好,其余只是礼貌。
贺陈因着江徐忽然牵线搭桥而涌起的怒意被对方过于识趣的表现抚平了,摆在面前的是一个新问题:要怎么主动表现出和好的态度?
这对于他来说着实是个难题,总之,先表现出态度缓和的样子,说不定对方就会主动聊天了。
江徐道歉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在没有跟你通气的情况下答应学姐邀你一起吃饭。”
贺陈回答:“是吗?”
江徐愈发诚恳:“没能拦住他们胡乱议论也是我的错。”
贺陈应道:“还好吧。”
江徐不安地补充:“对不起,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应该这样……”
理由确实是有的。
学姐说,只是想一起吃个饭,正好江徐欠了她人情,不用可惜;同系学生更多是男生聚群时的吹牛癖好,言语没有冒犯学姐。
问题都不算大。
贺陈却不想说“没关系”,只是伸出双手轻轻扳住江徐的头,引导他向另一侧看去:“烟花。”
江徐没有反抗,咬肌微动了动,想说什么似的,最终没有开口。
“我生气是因为——感兴趣的对象居然在撮合我和别人。”贺陈带着笑意说完,松开了感觉到温度变化的手指,“我不高兴,理所应当。”
“江徐,我喜欢男的,以后不要再随便做媒了。”
第11章
九个梦境,其之五。
……
“宿舍之耻。”
“拉低平均分。”
“解……加油!”
贺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次再有这种“围攻”舍长的机会,绝不能让江徐讲结尾。
这个人冥思苦想出来的台词不是“解不出题没有饭吃”这种软绵绵的狠话吗?
“加油”是什么鬼。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社长忽然坦言自己有一门八字不合的必修。
八字不合到什么程度?看到都要捂着眼睛躲避——否则就会因为看不懂而气晕过去。
舍友给他讲解了半天,震惊:“你上课的时候在干什么?”
“在认真听课啊。”舍长痛苦地回忆,“但是从第一节 课的第一个字我就没有听懂。”
一个师父教不会,只好从数量上加码了。
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实在太挡光了,舍友主动退出,承担起了为大家打饭的重任。
“我有一种在被爸妈辅导作业的感觉。”学习间隙,舍长感叹,“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童年都没有体验到这种。”
“贺陈,绝对的严母。”舍长先指贺陈后指江徐,自作主张地划分角色,“徐徐就是我的慈父。”
江徐慌张地拒绝他靠过去的举动:“不……”
“要说这栋楼里还有谁不想当别人的爹,非徐徐莫属!”舍长越发来劲了,“啊徐徐,这才是父亲宽广的胸怀——”
贺陈把人来疯舍长拦了下来:“快做题,再闹真慈父就得给你出重修费了。”
“不!”舍长痛心地放弃了寻找温暖,“请严母用最高要求训练我到及格!”
“别这样喊贺陈……”江徐还在努力阻止他开玩笑。
“我没关系啊。”贺陈不甚在意地说,“挂科就大义灭亲。”
“不——”舍长戏精地演着,“虎毒尚且不食子!”
午饭过后,江徐说要去丢垃圾和打水,顺便休息一下,贺陈习以为常地跟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