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他:“你没有舞伴吗?”
大提琴琴音低沉舒缓,与小提琴交织,仿佛冰沙上面浇上柔软奶油。
身着华丽服装的男男女女们,搂肩搭背,低眉含笑间,顾盼神飞。
旋转跳跃,两颗心融合在一体,变成嬉笑怒骂。
白桐站在那里,头顶水晶灯下他的神情仍旧淡淡,好像与世界隔离开来。
但很快有人向他伸出了手。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吃,连同饱受折磨的胃也鲜活跳动起来。
“尊贵的客人,我能请你跳一曲吗?”
·
白桐猛然惊醒。
浑身酸痛传过来,像是要把他浑身撕成好几半。
迟到的记忆涌了上来,似乎在印证某些过分荒唐的错误。
等等。
白桐茫然看着记忆里那个人——拿出领带,捆住对方双手。
然后……
打住。
白桐努力克制自己表情,想爬起来吸一口烟。
大清早的月季谢了,簌簌花瓣落下来,白桐刚起身,双脚踩地就软了下去,他硬撑着爬起来,偷了谢明烛的烟,点了起来。
事-后烟燃起来,白桐还没抽,谢明烛睁开眼。
死寂一般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白桐装逼失败,差点被烟灰烫到手。
“啊……昨晚。”
谢明烛冷冷看了眼白桐,沉默良久,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委屈:“昨天你喝醉了。”
信息量极大。
是的,他喝醉了。
喝醉了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如果他之前梦到的是真的事情。
那他真的把人给……
白桐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他犯事了。
谢明烛拿出手机,将一截视频播放给白桐看。
白桐面红耳赤,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胆大包天,还能醉酒“上”人。
视频拍摄得很艰难,估计是谢明烛怕第二天说不清楚,自己紧急情况下拍的。
平时话说都不多的人,发起疯来尤为可怕,比如现在,非要缠着谢明烛,说他身上老香老香了,还想上嘴咬两口。
白桐:……
视频里能够看出来谢明烛的求生欲。
白桐再次沉默了。
许久,他跟谢明烛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谢明烛说:“成年人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白桐说:“你说得对。”
白桐把烟尾巴杵进烟灰缸。
于是他无比心痛、肉痛,给谢明烛转了600块。
“包夜600够了吗?”
谢明烛面色难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应该高兴,辛苦一夜,净挣六百。
白桐一边心疼,一边想,下次别喝了,真的。
昨天断层的记忆在白桐故作镇定,搅土配土的时候,再次回笼。
记忆是断断续续的,比较重点的还记得,比如他记得谢明烛是个重生的,但又不记得谢明烛的晦涩的表白。
他还能想起自己肚子饿的事情,想起了就丢人,于是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丢死人了。
但他本质不是个别扭的人,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挺爽的。
吃饭时候,他问谢明烛:“你重生的?”
谢明烛把六百块还给他,点头:“嗯。”
白桐意识到对方的沉默,摸了下鼻子:“怪不得你会离开谢家。”
白桐心里疑惑解开,退一步他想,人各有各的命,接下来就看谢明烛自己了。
放下助人情节,否则前列腺发炎。
白桐抱着一袋子蚯蚓土,称量分好,心里多出点奇怪感觉,是沉甸甸的存在感,与不可忽视的碍眼。
“你既然重生了,那记忆应该也恢复了吧?”
谢明烛感慨白桐的敏锐,脑子里飞快转动,硬是把自己失忆的坑给填上了。
“是的,我的记忆恢复了。”
白桐感慨:“你……前世……”
有些话不好说,上辈子谢明烛死得凄凉,自食恶果,白桐很想让他写个论文,详细阐述一下自己重生这件事。
谢明烛顺着借口,开始洗白自己,做得很成功。
“是的,我想通了。我并不喜欢谢付雪。”
“啊……兄弟,坚强。”白桐拍了拍谢明烛的肩膀,随即转过身去,忙他的终身事业。
谢明烛心说,可算把喜欢这件事糊弄过去了。
如果点到为止也就算了。
好似一切都可以重来。
谢明烛又是个干干净净的的谢明烛。
唔,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
白桐背对着谢明烛,正在把月季从v12小盆换到1加仑盆里。
手指麻利脱盆,把土球放进土里。
倾侧一边的脖子上遍布咬痕,密密麻麻,像是野兽给猎物打上的印记。
更多的痕迹藏在衬衣里,下摆很长,遮不住两条明晃晃的大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