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胸之狭窄,可见一斑。
妖王虽然离开了,但四周侍卫一个没少,监看的意思有些过于明显了。
喝完半盏茶,阿稚扭头问身后侍卫:“这位侍卫大哥,我们可以出门逛逛吗?”
侍卫端着一张冷脸,面无表情道:“我去请示侍卫长。”
半晌,侍卫朝阿稚点头行礼道:“可。”随之出列,大有带路的意思。
阿稚也不介怀,牵着小鱼儿的手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不时点评道:“此处该有一座凉亭,累了以供歇脚。”
“此地该有林木,缺了,未免有些不美。”
侍卫一边听着一边想道,此妖未免太过于聒噪了。
午时,有宫女匆匆跑来,说妖王今日有要事商议,让侍卫宫女们护送他们回安排的院落里,伺候用食。
浩浩荡荡一行人,像是被押送一般回了各自的院落。
山山背后的人族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
阿稚一身石青宽袍,走在最前方,长袖拖过院里的低矮灌木,被勾住了。
他回身对侍卫抱歉一笑,微微弯腰将衣袖解救下来。
侍卫也没有催促,只是垂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他直起身来往院落走的时候,四批人,分了两个岔路口,分别往两边相距甚远的院落而去。
阿稚朝侍卫咧嘴一笑,露出皓白牙齿,那笑意比瘟疫还可怕,让冷面侍卫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想要回他一抹笑。
“多谢护送。”
屋内门扇被掩上,冷面护卫盯着那紧闭的木门半晌,慢吞吞转过身去。在他身后,一众侍卫训练有道地分两翼站好。
阿懒一眼相中了左侧的床榻,踢了踢脚,甩了鞋子便横躺上去,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喟叹。
阿稚和阿蒙多走了几步路,靠在了坐塌上。
“饿了没?”阿稚掏出一小盒烟熏肉脯,递到小鱼儿手上。
小鱼儿垂眸,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屁股挪到了坐塌上,紧靠着阿稚的那个位置。他往里挪了挪,捧着那装了肉脯的盒子,心满意足地捏了一根肉条嚼了起来。
阿稚垂眸看了一眼,小鱼儿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小仓鼠似的,煞是可爱。他不由得弯了弯自己满月似的眼睛,唇上梨涡现出。
抬起修长但是骨节不算分明的手指,在虚空中游龙似地一气呵成画了一方法阵。食指收拢,四指并上,推掌而出。
由灵气组成的泛着月华一般清辉银光的法阵生成,缓缓转动起来。
刺目白光散开,一道虚空的门就这样敞开了。
山山压抑的雀跃声传来,她对着忽然现出的光门笃定喊道:“神君!这是通向你那边的门扇吗?”
阿稚脸上也现出了笑意,答道:“这是我画的法阵,你们尽管过来,不必害怕。”
山山率先拉着一身红衣的九舞跑了过来,嗓音压得低低的,却难掩兴奋之意:“神君!果真是你?”
小鱼儿手上动作一停,左胸的位置又开始变得酸涩了起来。
阿稚好笑地说道:“我已布下法阵,外面是听不着我们的声音的。”
山山便放心地喊叫起来:“神君!神君!神君!”
小鱼儿心中郁躁,手上的肉脯都不香了,暗道,总是一叠声一叠声地喊,烦不烦人。
阿稚看看山山,又看看九舞:“许久不见,可都还好?”
山山连连点头:“好,就是看不见神君,怪想念的。”
九舞训她:“什么想念不想念的,女孩子家家,羞不羞?”心里想道,昨日还说最爱是她,今天就成了想念神君,真是不像话。
山山只是捧着脸痴痴笑。
九舞:“……”快要被气煳涂了。
她吸了口气,想起来正事:“三年时间,我们收了十九位盟友。本来响应的有几百号人,不过我筛选了一番,最后选出来的都是心有衡量,心性坚定,性子坚韧,口才了得的。他们目前修炼亦初有成效,虽不能御风而行,御剑而行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寻常修道的妖魔,碰上了也有反抗之力。”
天天被“点苍神君”威名绕耳回响的盟友,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敬畏感来。他们看着阿稚,仿佛看见了山山描绘中的安定盛世。
阿稚无意端什么神明的架子,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还要这般细细甄选。”
“无碍,都是我该做的。”九舞深觉,上界与下界,本就是一脉同源,命运相连,她不过也是为仙族争一线平安渡劫的生机。
老槐树拄着拐杖,踏过光门:“小老儿拜见三位神君。”
阿懒“啧”了一声,嗔怪道:“多什么礼,坐坐坐。”
安术便扶着老槐树落了座。
老槐树主动道:“盟友共收三十,妖、魔、人、鬼皆有,有二十在外奔波宣讲,不能前来拜见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