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迟”嗯“了声,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告诉大丫她打发店里的人走人一事,”雇他们来, 不光是为了寻常一亩三分田的活计,像今天这种突发情况, 不是说要求他们必须强出头,这是强人所难,但也不意味着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像看戏一样。”
不用她多说, 大丫心里也不甚好受。
她自问,寻常对这些人还可以, 结果有事情发生,那些人眼睁睁看着、躲起来, 像围着的众人一样嘀嘀咕咕、指指点点。
她实在有几分寒心。
“谢谢迟娘。”
她声音哽咽,迟娘是真为她着想。
“行,你没意见就行。对了,今儿先这样吧, 你们回去休息。这两天店不着急开, 你先想想我说的话。”
她看向二丫,“你呢?”
二丫左瞅瞅云婶,又瞅瞅大丫, 眼睛滴溜溜转, 最后道:“我跟迟姐姐走。”
云婶反应过来, 疑惑不已:“迟娘,你们不回去?”
二丫拽住她的手,撒娇道:“娘,你就不要问了。迟姐姐有自己的打算,您和大姐照顾好自己,过几天说不定我们就回来了。”
她说得快,又在撒娇。
云婶不好多说什么。
许意迟并小云二丫耽误了小半个下午,左右马车付了几天的钱,还在门口等她们,出门坐马车离开。
云婶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担忧开口:“她们没事吧?”
大丫迟疑:“应该没吧?”
母女俩互看几眼,到底是惴惴,总觉得迟娘走得不寻常,不似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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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刚一回许宅,就被安哥身边的花志武叫了过去 。
一进屋,迎面来一个沉闷的质询:“你们看见迟娘了吗?”
云婶、大丫脚步一顿:果然迟娘走得不一般!
她们对视几眼,想着迟娘没有嘱咐不许把下午的事说出去,于是言简意赅地说了下下午的情况,等着安哥反应。
“算了。”安哥叹气,“你们回去休息吧。她就是生我气了。”
云婶和大丫一头雾水。
看着迟娘,不像生气的样子啊?
这个话,她们没敢说。
安哥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出神。
若非晚饭没等到迟娘,他都不知道迟娘已经离家了。
等他发现迟娘不见了后,花志武才告诉他 ;迟娘离家了,并给他留了信儿,不许他瞎折腾。
安哥:……………………当时打花志武的心都有。
这件事是他做错了,错在他不该自作主张,不该不和迟娘商量……
迟娘那么担心他,他却惹迟娘伤心。
安哥躺在床上反省,许意迟三人却趁着最后的钟声,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不过赶夜路到底不安全,又是三个姑娘家,她虽有一手制服大汉的实力,也知自己的天花板在哪里。
于是,马车出城行了三十里地,她们找家客栈住下,第二天继续上路,目的地是盛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座城池——西运城。
她要来找一个叫郑保前的人。
这是赵靳凯和春柳共同向她推荐的厨师人选。
这人脾气略微古怪,本事很大,当年据说得罪了盛京城的厨会(就是现在联合抵制西风招工的那个深井冰组织),他拖家带口,找不到活计,被人落井下石、奚落不已,为了生存只好迁到西运城过活。
听说他在西运城的日子也不甚好过,这里没盛京城大,虽不像盛京被完全打压,到底会受一些影响。
他脾气不很好,想要请他得带有十足诚意。
许意迟便打算亲自上门。
是以,她的确是被安哥气得出门,却也不是无头苍蝇,冲动得没有丝毫理智。与原定计划的区别也不大,不过是早出门一日,没打招呼罢了。
昨日行了三十里地,今日走剩下的七十里。
等到西运城,恰好过了午后最热的时候,天上云一团团的,堆着挤着,遮住骄阳灿烈的光芒,清风徐来,树叶沙沙作响,倒有几分凉爽。
许意迟她们在城中转了小半圈,方才选定一个客栈。
心下叹气:信息阻塞不畅通,实在不方便,都没法提前做攻略(当然,她也不是爱做攻略的那种人——但人吧,都这样,能做了不想做,不能做了就感慨曾经拥有)。
客栈坐落在西运城最繁华的大街,周围店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热闹不已。
都说西运城比不得盛京城,许意迟看着却不尽然。
西运城不大,刚在找客栈时便发现了。
但这里也没那么多流民乞丐,走在街上的不是农户就是商贩,亦有学子书生,各色人都有。他们面容恬淡,隐隐带笑,显然生活如意,日子顺畅。
她想,用上辈子的话说,就是这里的人幸福指数很高,对生活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