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半年多,他们从未如此亲密过,时芋一下就红了脸。
等他的头离开她的脖子,她偷偷去看他的脸。
他沉静的眼眸依旧幽深平静,但他刚才的举动就是在宣泄他的怒火。
大猫咪生气了是真的会咬人的。
时芋不仅脸上发烫,连耳朵也红透了。
她咬了下唇,纠结地开口:“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喝不醉还会断片儿。”
沈遂冷哼一声,想起李伟的话,又说:“他当初赌咒发誓被车撞,结果他开这么多年出租车也没事,可见誓言都是骗傻子的。”
时芋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在年轻的时候犯错很正常,但整整七年过去,李伟都没有告诉她这件事,那就不值得被原谅。
她看着他冷峻的侧脸,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他的脸一下。
沈遂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嫣红的双唇上。
当他逐渐低头时,她忽然开口:“对了,你说你给我送过写满情诗的纸飞机,我来找找看。”
说完,她就推开他,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两个小时后。
时芋把卧室翻了个底儿朝天,都没有找到当初他送给她的纸。
甚至连她当初写的废情书都被找了出来,被他连那本《西游记》一起没收了。
唯独没有他送给她的东西。
见她找得满头大汗,还越找越失望的模样,他忍不住说:“别找了,可能你当时已经丢掉了,我再抄一遍给你。”
时芋立刻摇头,坚定地:“不可能,这种东西我只会当宝贝藏起来,不可能丢掉的。”
说着她又一次环顾整个房间,抬腿准备往书桌那边走。
只是没想到地上有一支羽毛圆珠笔,她一脚踩上去,身体往前倒,连带着把他也扑倒在床上。
吱嘎一声,老床发出巨大的响声。
她有几分慌乱地:“我的床!不对,是你没事吧?”
沈遂哼了一声没说话。
时芋怕床坏了,想赶紧起身看床的情况。
她双手刚撑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突然又整个人僵住,然后才说:“是床,对,是床!”
眼看她双眼亮得惊人,还语无伦次,他略有几分无奈地:“床怎么了?”
“是床,你起来,快点儿!”她迫不及待地催促他。
沈遂无奈起身,看着她用力推了床一下,但是没有推动。
她只好对他说:“帮我推床,我床头后面的墙上有个洞。”
沈遂闻言,只好和她一起把床推开。
果然,那墙上有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在那洞里,平整放着他的黑色笔记本,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些乱的纸页。
时芋兴奋地把笔记本拿出来,说:“果然在这里。这个地方除了我自己,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翻了一会儿皱皱的纸张,兴奋感过去之后,她又捡起地上那支羽毛笔说:“你可真是支助人为乐的好笔。”
说完,她半躺在床上,开心地望着他笑。
沈遂凝望她片刻,也在她身边半躺下。
时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略有几分疑惑地说:“当初我一个人是怎么推动这床的?难道我喝醉之后力大无穷?”
“也许是,”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如果没有那个阴差阳错,我们不会白白浪费这七年的时光。”
时芋听了,瞬间安静下来。
她和他对视了几分钟。
时芋眼睫颤动,说:“我时常会想人生到底是什么。”
他目光幽静地看着她,问:“你觉得人生是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举起羽毛笔看了看,然后又转回目光和他对视。
“如果把人的一生都事无巨细地描摹出来,会像白开水一样漫长寡淡,但如果只把人生中最欢愉的时光聚在一起,人生就会像烟花一样短暂。”
说着,她揪下羽毛笔上的一片雪白的羽毛,缓缓开口:“人生是长久的痛苦上点缀着欢乐。”
听见她的话,他陷入沉思。
短暂的静默之后,他低声说:“得你我幸。”
时芋被他看得心房颤抖一瞬,她没说话,而是把那片羽毛抛向空中。
当羽毛徐徐落下的时候,她忽然朝羽毛吹了一口气,那羽毛就歪歪斜斜飘到他的正上方。
沈遂看着落下的羽毛,又把羽毛吹回去。
时芋又吹过来,沈遂又吹回去。
这种幼稚的游戏玩了快三分钟,他突然一个翻身,双手撑在床上,将她压在他和床之间。
时芋刚想说话,只来得及张了张嘴,他就低下头,亲吻她唇。
和以往不同,这个吻是连续不断的,蜻蜓点水般地反复触碰。
她感受着他极致的温柔和缠绵,好像他们七年的错过都被这个漫长的吻给填补回来。